如果只是针对温浩还好说,万一柳轻扬挡了路,殷逍是否会再次下手?
柳轻扬已经表露出了对温浩的维护,又有了江离那个前车之鉴,怕是会处处给他们下绊子。
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与他为敌,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爷向来只注重结果,所有阻拦这个结果的,只有一个结局。”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这番话他说的冷漠,面上神情依旧淡然,仿佛只是聊着今日的天气。
莫窈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杀伐决断,狠辣无情,不为任何人或事所羁绊的凌霄阁阁主。
早就料到的答案,她从不会认为眼前之人会留情,也知晓自己的心思根本无法瞒过他。
她上前几步,从后环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的后背。
男人身体一僵,眼睑微垂,神色莫辨,左手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公子,莫窈只求您一件事,不要伤他性命,好不好?”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番话,她想象不到对方会是什么反应,也许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斥责一顿,也许会用对待阁里其他犯错之人的手段惩罚她,总之答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不是个会因为女人违背自己原则和底线的人,她从来都知道。
可她还是要说,既然无法瞒过他,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接受,要她付出一切都可以。
怕他不给自己继续说话的机会,莫窈红着眼,继续道:“莫窈不想违背公子的意愿,无论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柳轻扬是莫窈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爹娘不在了,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当年他甚至为了保护我,自己引开了那些人。莫窈除了公子,只剩这么一个亲近之人了,他也是唯一可以证明从前的白若羽还活在这世上的人,莫窈不想到最后连一个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人都不在了。”
空气中静默了一阵,身前之人忽然道:“就这样在意他?嗯?”
莫窈听不出他是喜是怒,仿佛只是询问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可她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阁主可还记得乐冰?”
乐冰是江巧心在阁里的名字,自从进了阁中,就改成了这个名字。
等不到他的回答,莫窈也没期望他会回答。
若不是因为上次益州的任务,他也许压根不记得乐冰此人。
“乐冰进阁里之前已经记事,若非她的母亲孙秀禾支撑着她,她怕是也活不到后来,有着这样一个信念,她始终活的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就算是当初她临死前心里也还有个念着的人,其他的人哪个不是在进阁里之时就断绝了所有的念想?
也许公子会说杀手本应如此,有感情是大忌,可莫窈在公子面前不想做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工具,莫窈想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否则公子也不会对莫窈另眼相待了。”
“你怎知爷非你不可?爷能选择你,照样能弃了你选一个听话之人。”冷漠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嘲讽。
莫窈却不在意,更贴近他几分,声音更温柔了:“莫窈也可以做一个听话之人,有血有肉又听话的女人,公子不想要吗?莫窈可不认为那些冷冰冰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抱着一点也不暖和。”
她还是第一次说出如此甜言蜜语,声音又轻又软,仿佛带着勾子,能轻易地勾住人的心。
殷逍的眸光倏地更加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