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一扬把他抱在怀里,手上感觉到一片血热,他看了看手掌,上面全都是鲜见的血。鲜一扬有些害怕,不自觉的把鲜见拥得更用力了一些,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有一丝安全。
他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大堆药丸,大都是补血和补气的,仅有一枚是止血的。他赶紧慌乱的扶起鲜见的身躯,把他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准备给他喂药,他拿药的手都是颤抖的。
但是鲜见似乎并不想让他这样做。他虚弱的手一直捂着自己的面具,阻止鲜一扬掀开面具。
“鲜见,听话,这是能够止血的药,吃了你就会好了,吃了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鲜一扬一边说一边不管鲜见的阻拦,掰开他的手腕,一把掀开了他的面具,“快,把药吃了。”
他把药丸塞进了鲜见的嘴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情:“你的脸……你是鲜成均?”
鲜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你……这到底是为什么?”鲜一扬有些糊涂了,到底是成均是鲜见,还是鲜见是成均,他有些愤怒,因为他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接触的最多的人竟然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身份,而他自己竟然在与他的两个身份的交流接触之间毫无察觉。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慢慢的把鲜见平放在地面上,自己则一点一点的后退,好像在远离一个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逃避他不愿面对的一切事实与真相。
鲜见心里有一万个无可奈何的理由却都说不出口,毕竟是他欺骗鲜一扬在先。而鲜一扬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尤其是来自朋友的欺骗,他只能让鲜一扬冷静冷静再做解释,现在他最不想听到的怕是鲜见无可辩驳的解释吧。
黑暗吞噬了鲜一扬的理智,他坐在地上抱着自己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他的心里就像是住着两个人,两种力量不停的牵扯着他的身体,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一样。
危险往往隐藏在黑暗之中。刀北崖所说的“死同墓”不是一句玩笑话,他是认真的。所以一阵迷雾袭来,鲜一扬就觉得有些迷糊。
“一扬……一扬……”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朦胧中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成均在向他招手,在叫他过去一起训练。他毫不犹豫的奔向了他,但是刚走到他的面前,成均就变了脸,他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了,他的神情变得冷漠,紧接着就是一把尖刀硬生生的戳进了自己的身前,鲜血顺着刀尖像雨珠般滴落。
鲜一扬缓缓的低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身前的刀,再抬头时,对面的人已经变成了一身劲衣的鲜见。他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凶残。
鲜见对他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好像在嘲笑他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他毫不留情的抽出了尖刀,推开了鲜一扬,然后放声大笑,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