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林杰好奇的问道。
宋华阳说:“你还记得我第一天来省城的时候跟你说的那个故事吗?”
“关于你父亲的?”林杰诧异的问道。
宋华阳点头道:“对,关于我父亲的。其实我父亲之前每一次到省城来,都会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回去。”
“我想就是这样。”林杰高兴的说:“你父母都是三花厂的正式职工,而那个时候三花厂的效益又那么好,你家不至于太穷。”
“但是后来有一次,我父亲出差回去的时候,没有带东西回去给我吃。”宋华阳有些哽咽的说道。
林杰递了一张纸巾给宋华阳,正要问为什么的时候。
宋华阳突然叫车子停下了。
转头看外面,车子正好停在一家叫做“老左旅社”的店子前面。
旅社旁边是一个大院子,院子的正门上写着“左家铺粮站”几个大字。
还没下车,老左旅社中就有一位中年男子杵着拐杖朝他们走了过来。
“左叔,您还好吗?”宋华阳赶紧下车,迎向了杵着拐杖的中年人。
中年人憨厚的笑了几声,说:“还好,又来吃老豆角焖饭?”
“嗯,三大碗,再给我炒几个小菜,你帮我安排就行了!”
“好,楼上坐,很快就好!”
顺着肮脏的楼梯来到二楼,林杰她们发现包厢的门口上挂着“站长办公室”、“财务室”的牌子,很明显,这旅社是由粮站的办公楼改造的。
宋华阳介绍道:“左叔是我爸爸的老朋友,原本是这粮站的站长。八十年代中期,这个粮站发生了一些事情,左叔的站长被撤掉了。新来的站长嫌这个办公楼太老旧了,因此作价卖给个人。左叔在这个粮站工作了一辈子,舍不得这个老办公楼,因此花钱把这里卖下来,改成了旅社。二楼是吃饭的包厢,住宿在三楼。”
“原来是这样。”林杰看了看已经发黑的墙壁,说:“这栋楼看样子确实有些年头了。”
宋华阳点头道:“是啊,到现在,七十多年了。”
“那算得上是古建筑了。”涵宝儿插话说道。
宋华阳拍着墙壁,说:“是啊,古建筑。我真希望这古建筑能告诉我,当年我爸爸在这里到底遭遇了什么,以至于他后来要做出那样的决定。”
重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别人提起他爸爸的事情。
当年他爸爸是三花食品厂的采购员,每年都会到各地去收购粮食。
八十年代中期,他爸爸的初中同学左叔,通过关系找到了三花食品厂,说是他们镇上的粮食大丰收了,希望宋华阳他爸爸能够跟厂里求求情,到他们左家铺去收购粮食。
碍于老同学的面子,一向本分的宋华阳父亲破例跟厂里说了这个事情,厂里当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直接就答应了。
第二天宋华阳的爸爸就按照左叔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左家铺粮站。
但是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就不像想像中那么顺利了。
其中曲折,到现在为止没有人知道。只知道结果是宋华阳的爸爸拿回去一份定价高出市场两倍的粮食采购合同,而且采购期限是两年,总量六十吨。
以高出市场两倍的价格采购六十吨粮食,作为一个老采购员,宋华阳的父亲是不可能签这样的合同的。即使要签,他也会提前跟厂里的领导打招呼。
可实际情况是,宋华阳的爸爸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在合同上签了字,盖了章,三花厂想赖都赖不掉。
当时,三花食品厂是东滨市大力扶植的龙头企业,要是被人告了,连市里的领导都会受牵连,因此厂里把这个事情压下来了。同时,厂里在没有做任何调查的情况下,直接把宋华阳的父亲开除了。
宋华阳的父亲一时想不开,抛下他们母子,自己去了。
宋华阳的父亲走后,他妈妈带着他到左家铺粮站去理论,可是去了才知道,老站长已经离职了,新站长根本就不理会宋华阳她们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