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宋华阳的情绪一直处在波动不安之中。一方面,他因为逼近了父亲死亡的真相而感到激动,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把陷害父亲的仇人绳之以法,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但同时他也知道,法律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他就拿金东福没有办法。可父亲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五年,要找到足够告到金东福的证据,谈何容易啊!
但父亲的仇可以不报吗?
不可以,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要怎么个报法,这个却需要考虑。
涵宝儿必然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但她掌握的证据是否可以告到金东福?这些目前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宋华阳觉得不用等着涵宝儿醒来,万一涵宝儿真的醒不过来,难道他宋华阳就不报仇了吗?
更何况,涵宝儿到底是不是金东福派人来谋害的,现在也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这背后还有别人呢?
而眼前,宋华阳已经因为油晶的事情和金东福杠上了,假如范建没有更好的办法让油晶持续的存活下来,那么宋华阳和金东福之间的矛盾在半年之后就会爆发出来。因为半年之后油晶就会死去,而金东福也会知道自己受骗了。
当然了,这是宋华阳之前考虑的。
现在这个事情也发生了变化。金东福既然有可能是一切事件的策划者,那么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他宋华阳的背景。因此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他金东福的手中。
所以宋华阳觉得,金东福一定还有办法控制油晶,让它一直存活着。
这样一来,宋华阳就更危险了。因此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提前采取措施,在经济上打败金东福,只要能让金东福身败名裂,让他一无所有,宋华阳就不用怕他金东福了。到那时候,他可以慢慢的想办法撬开金东福的嘴,让金东福把当年的一切都说清楚。
所以,宋华阳现在需要做的,并不是考虑怎么样去为父亲报仇,而是要想办法在更短的时间内赚到更多的钱,然后用经济手段打败金东福。
“作为企业家,我不能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坐在办公室里,他一边喝茶一边提醒自己。
至于金莱和她弟弟,宋华阳打算暂时放下不管。
他们毕竟是金东福的儿女,他们所谓的为母亲报仇到底是真是假,现在还不得而知。或许,他们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争夺家产呢?那样的事情,宋华阳在上辈子见得太多了,所以他不会轻易上金莱的当。
金莱想报仇,那就自己去报,宋华阳没必要去掺和她里的家事。
表面上看,宋华阳和金莱要对付的都是金东福,但是目的却可能背道而驰。
“想拿我当刀使,没那么容易!”宋华阳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开了,总经办主任杨凌缓缓的走进来。
“宋总,您···没事吧?”杨凌迟疑的问道。
“我没事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宋华阳诧异的反问道。
杨凌陪着笑说:“您没事就好,我只是看您坐在这里喝了一上午茶,又老是自言自语的,所以有些担心。”
“谢谢,对了,你现在忙不忙啊?”宋华阳客气的问道。
“啊?”杨凌愣了一下:“我现在不忙啊,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忙,好,行,那你过来陪我喝茶聊天吧。”说话的功夫,宋华阳已经给杨凌倒好了一杯茶。
杨凌也不好推迟,只好缓缓的上前,坐在宋华阳对面。
杨凌是总经办主任,在外人看来,总经办主任其实就是总经理的大秘书,而那个时候,所谓秘书都有另外一层含义。杨凌为了避嫌,所以一般不会到宋华阳办公室陪他喝茶,不仅自己不去,她也不让办公室的其他人在宋华阳的办公室待太久。
总经办的五个女孩子都是单身,万一传出点什么谣言,她们以后怎么嫁人啊!那个时候的人,还很单纯。
但现在,宋总主动邀请,所以她不得不坐下来陪宋总喝茶。
“宋总,您要是有事让我去做,就直接吩咐。”杨凌喝完一杯茶之后,谨慎的对宋华阳说道。
宋华阳说:“陪我喝茶就是帮我办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啊!”
“哦,您说。”杨凌觉得今天的宋总实在是太奇怪了,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对劲。
宋华阳又给她到了一杯茶,然后笑着问道:“那个,你到公司工作有两年多了吧?”
“嗯,公司还在大刘镇的时候我就进公司工作了,那个时候是办公室副主任,当初还是您亲自任命的呢!”杨凌感激的说道。
宋华阳点点头,继续问:“那到公司之后,我对你怎么样?”
“啊···”杨凌的脸刷的就白了。
宋总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我对你不好?”见杨凌没有回答,宋华阳又追问了一句。
杨凌很不自在的说:“宋总,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出去工作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