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迟迟未答,贰喜正犹豫自己要不要推门出去,就听隔壁木板门被推开。虽然不是有意偷听,但被人发现终是不妥,贰喜一惊下意识就蹲下身子。
“刘家婶子,这话从何说起?”
“……也罢,高家婶子也就你我二人十几年的交情,我才悄悄告诉你的,你可千万别往外倒,尤其是你家橙儿那。”
“这是自然,橙儿那死丫头早出晚归,我现在都耐烦看到她。”
“……我听说啊,那苾菀其实是三公子在外的私生子。”
贰喜听到这差点没忍住笑喷了出来。一个扑克面瘫脸,一个绝色狐狸脸,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啊?!怎么可能!苾菀今年九岁,与三公子只相差了十一年。”
号外号外,年芳二十的风流公子有个九岁大的拖油瓶!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自己的私生子,向来风流的三公子怎会突然抱了个孤女回来放在身边养着。若不是苾菀小小年纪就成日里板着个脸,那瘦瘦弱弱的模样,哪里像是九岁大的娃娃。说不定是三公子为了掩人耳目,生生将苾菀说大了三岁。”
苾菀居然是个孤女?亏自己一直对苾菀的父母颇为好奇呢!
“可是,可是不都说女肖父儿肖母吗?为何苾菀瞧着和三公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这位大婶子,你这话的内容表述得相当委婉含蓄嘛!
“这个么……我听说是因为苾菀生母奇丑无比,当年用了下作手段得逞了三公子。虽然三公子忍不下这口气,可毕竟苾菀留着自己骨血,所以才只抱了苾菀回来,对苾菀生母丝毫不提。……说不得苾菀出身后,其母便被三公子打杀了也不无可能。毕竟三公子是怎样的人物,怎肯忍受自己有此污点,自然是要彻底抹了去。”
如果真是污点,恐怕早就没苾菀这个人了吧。
“原来如此,我说三公子为何总对苾菀另眼相看,还亲自赐名。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记得千万要烂在肚子里!”
……真是好大一波狗血野史剧情啊,编的贰喜差点就信了。不过想想今日三公子莫名的反常,似乎这段野史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啊。万一物极必反,人家不爱鲜花就偏爱屎壳郎也不是说不通。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长成三公子那样……那还要啥美人啊,每天带面镜子就够了!
贰喜在茅房里多等了一会,确定那两位妈妈走远,这才不慌不忙推门出来。原本当初自己误打误撞进了侯府还有几分犹豫后悔,现在看来一点都不亏啊。人生处处有惊喜,侯府遍地都是瓜!吃了一大口瓜的贰喜心满意足的刚回到茶室,就见苾菀十分不满地凑了过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这么臭,你是掉进去了吗!”
苾菀不说贰喜还没反应过来,左右闻了闻确实相当……醉人。
“你先站出去,我用香给你熏熏,不然熏臭了公子珍藏的茶,可有你好看。”
贰喜被苾菀捏着鼻子颇为嫌弃得赶出茶室,一出去便看见休憩在水池旁的赤金龟们整齐划一的注目礼。别说,这小绿豆眼看多了,还莫名有几分憨厚可爱。
“苾菀,你确定那些乌龟不会咬人?”
“放心吧,它们中午都吃得很饱。”
意思中午没吃饭就会咬人?贰喜虽然心里嘟囔着,还是在木廊边上坐了下来,将腿垂在外面。
刚坐下没一会,苾菀就捧了三足兽纹紫铜香炉出来。看清了青烟飘动的方向,在贰喜上风位坐了下来,将香炉放在两人中间。
“为什么每次出来,这些乌龟总会盯着人看?”
“你怕它们害你,它们更怕你会害了它们啊。”
……苾菀小妹妹懂得很多嘛!贰喜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成日里板着脸的瘦小孩童,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两人安静地并肩坐在一起,看着院子里红花绿丛老树石桌,安逸闲适的赤金龟。起风时鼻尖萦绕着似兰非兰的熏香,一派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