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愣了一下,看着胤皇的背影点了点头,他知道此刻已经无法隐瞒下去,西临王可是他亲手“杀死”的,之后他还开辟了那个深渊般的地牢,就为了囚禁他。
“那你为何不告诉父皇呢,你为何要为他隐瞒呢?”胤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瞬召答应过西临王不将他的秘密暴露于世,即便是自己的父皇,男人之间许下的诺言就像铁锤下的钉子,牢不可破。
虽然胤皇已经点破了他的秘密,但却没有半点怒容貌,眼角处带着深深的无奈:“你居然相信他的话……你是我的儿子,我用生命救回来的孩子……但你居然相信你父皇敌人的话!”
偌大的殿堂里面只有他们二人,极为可怕的沉默在他们二人之间蔓延开来,直到胤皇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沉默。
“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都忘了吧,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对于发生的一切,父皇不怪你,父皇只希望你可以为父皇继续保守这个秘密?”他的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道。
“父皇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些石匠们呢?”他的声音不大,回荡在大大的空堂里,仿佛天问。
“你继续说下去。”
“西临王将那些为他铸剑的人全部杀死,而您同样也将那些为您修建牢笼的人全部杀死,他们都是些很好的人,同样也有家人孩子,他们的父母都在等待着他们归家,您为了一己私利将他们与西临王陪葬于一起,这真的正确吗?而现在那些为胤国服务的大臣们,您会不会有一天也因为同样的理由将他们杀死,那您和西临王有有何区别?”
他冷笑道:“我比他有力量,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你现在还不懂,你是我的孩子,终有一日或许会坐上胤国的皇位,你不能因为几个石匠的性命坏了胤国的大事,仁君不诛他国之君主,这点最基本的底线朕还是有的,但朕也不能让他继续出现在世界上,疯狂如同野火般,烧着了自己仍会点燃他人。”
“儿子……懂了。”父皇话里的重量仿佛要将他压垮般,原来西临王是对的,天下诸王一个样,他感觉到了那种从胸膛升起的悲哀,泪水慢慢从眼眶里涌出,模糊了通道视线。
“你是这个世界上知道他仍旧活着的第二人,我不希望有再多的人接触这个秘密了,忘记他说的话,就当你从来没有见过他,……退下吧,父皇有些累了。”他的嘴角拉出了坚硬的线条,倚靠在矮榻上,望着屋顶的鹰雕白柱。
“这几天就不要老跑出去了,你这些日子惹得祸比你以前加起来都多,在宫里好生待着吧。”
楚瞬召弯腰行礼,转身离去,那瘦削的背影透出了丝丝感伤,胤皇偏过头去,继续看着那副天下疆图,楚瞬召推开了那扇宫门,在外头等候多时的太监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的奏折堆若小山,后头跟着的小太监们手里捧着铜盆和毛巾,胤皇每次批阅奏折之前都会净手洗脸。
躲藏在房梁上的苏卫胤,看着离去的楚三皇子,抱着长刀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