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又问昨天受伤的几个静玉轩的婆子情况:“给她们用好药,去了怡心院的都重赏,留守静玉轩的也赏,照着平日过节那样吧。”
雪梨道:“昨儿忙乱些,等下晌有了闲空,婢子才能理会这事,对了,还答应了给一桌好酒菜呢,看看她们是要哪天吃喝?得取了银子去跟厨房的人订做好送来。”
正说着,樱桃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褐色中袄、头上罩一块同色布巾的婆子。
樱桃引那婆子给玉姝行礼,说:“这是打理花草的刘妈妈,她有个女儿叫水儿,原在泾二爷院里做事,上个月因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来,水儿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无处申冤,竟急病了……金桔之前为了摘新鲜好看的花儿,常在后花园四处转悠,见过水儿跟着刘妈妈,知道她们是母女,答应帮水儿证清白……昨儿我就是寻的这位刘妈妈,她出府之后按照我说的做,果真见着个人,得了些消息!”
刘妈妈有些紧张,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玉姝忙道:“想是走得急了,刘妈妈先坐下歇会吧。”
雪梨双手递过去一杯茶水,微笑道:“刘妈妈喝茶,润润嗓子再说。”
刘妈妈还真口渴了,又见四姑娘和身边人都这么温善可亲,便放松下来,称谢接过茶杯喝光,把从府外得来的消息告诉了玉姝:
“……是个三十来岁男人,精瘦精瘦的偏眼睛很厉害,瞧着像个帐房先生,到我们后街来估计也是想寻个人给姑娘递消息的,老奴教我家那口子走去与他搭话,引他来家喝口茶,假装无意说出金桔姑娘的名字,那男人便又问了老奴几句,老奴估摸着都是姑娘院子里的人和事,就答说知道的,他这才放心让老奴递话——
太太在绸缎庄摆脱掉林嬷嬷,其实就是故人相助,之后立刻坐了马车往城外赶,随同去的有四五个人,能保太太和五姑娘安全,请四姑娘不必担心。老奴提到王妈妈可能呆的地方,那男人说他知道了,会安排去找。另外,太太接了五姑娘会很快回城,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一回来必定进府接四姑娘出去,请四姑娘不要害怕,也不要急躁与人争执,保重自己,耐心等过这两日,就好了!”
玉姝问:“你听清楚了,那个人是说:三太太要接了我出府?”
刘妈妈肯定地点头:“是,那人就是这么说的。还有,三太太说姑娘柜里锁着个黄木匣子,里面放了点东西以及姑娘身边人的身契,虽说只有姑娘会开那匣子,但也须提防被人拿走用铁锤砸开,请姑娘收好,尤其不能落到大太太手中,不然的话,大太太要扣住姑娘的人,都没法与她理论。”
玉姝才想起来,暗道这个提醒来得及时啊,上辈子她就是什么都不记得提防,结果被搬空屋里的家具和所有珍贵物品,那个小匣子自然也被拿走了,失去王妈妈和雪梨等人的身契,她根本无法护住她们。
这次,不仅要藏好小匣子,连自己的首饰玉器、古董摆件、名贴名画以及小库房里母亲从小就攒起的嫁妆物品,都要收起来,绝不让那些贪财又黑心的占去半点便宜!
然而思及还得找个借口跟自己人解释,又是一阵头疼——怎么编?伤脑筋啊!
唉,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