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前世就知她悲苦,如今再亲耳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心酸难禁,含泪抱了抱她:
“这个生辰宴引得我做了两次相同的梦,也许是预示今天冰雁姐姐真会被那位吕公子纠缠?旁边还站着几个男女围观看笑话,却不上前帮冰雁姐姐,显然是一心向着吕公子的,不知吕公子除了你们家,还有其他的什么亲属或熟人?”
张玉雁道:“吕姑父是梁州人,家中并无太多产业,他当年进京考中了状元,姑母看中他有才华,便要嫁给状元郎,前几年姑父在任上病逝,姑母不肯去乡下婆婆家,就带着吕表哥回娘家居住,吕家在京城没有其他亲戚,吕表哥也不擅交际,每日只在侯府请西席读书,并无什么朋友,你说的围观男女,也许是……他们?”
“什么人?”
“我那几位庶出的兄弟姐妹啊,吕表哥是文弱读书人,我几位堂哥自幼习武,性情比较直爽,吕表哥与他们不甚合得来,却与我们二房的几位庶子亲密无间,这要说是何姨娘的功劳,何姨娘以前娘家兴盛之时,她可是有名的才女,我那两位庶兄在边城生长,从小随父练武,又有何姨娘用心教导学文,是文武全才!吕表哥与他们很谈得来,若说这府里有人宁肯帮他不帮冰雁姐姐,那就是他们了!”
“虽说嫡庶有别,终归都是二房子嗣,他们为何不帮冰雁姐姐?”
“这个……唉!我也不知怎么说了,你没有庶出兄弟姐妹,你不懂的:嫡庶之间即便亲如一家,那也是表面假像,实则内里如何,自己心知肚明,却不好与外人说!”
“喔,我知道了。你们二房真的只有一位何姨娘?那四个全是她生的?”
张玉雁苦笑:“是。当年母亲嫁过来不久,父亲就奉命去了边城,大伯母主持中馈,又要照看幼小的堂兄,母亲就留在府中服侍祖母尽孝,一面为大伯母帮把手。父亲在边城认识并纳了何姨娘,何姨娘不仅生得美貌还聪明能干,又一直在边城陪伴父亲多年,生下了四个儿女,庶长子比冰雁姐姐还大两岁……
母亲只生有我们姐妹俩,父亲对母亲十分敬重,但他真的很宠何姨娘,每天丽娘丽娘挂在嘴上,曾经大伯母劝母亲买两个漂亮女子给父亲,他都不要,拿去送人了。平常他大多住何姨娘院子里,或许是因为我母亲无子的缘故吧?父亲调职京城后,母亲也曾怀了两次,但都留不住,如今这一胎,还是回乡过年时怀上的,外祖母叫父亲先回京,让母亲留在乡下祖宅保胎,精心养护才保住了。”
玉姝问:“难怪你过完年,直到如今才回来。只是从故乡到京城很远的吧?为何不在乡下祖宅生完孩子再回来?孕妇一路颠簸,多危险啊!”
张玉雁叹了口气:“是祖母的意思,说不放心母亲独自在乡下生孩子。好在外祖父写信给我父亲,让他亲自去接,一路走官道回来的,平平稳稳倒也无事。”
“……”
玉姝抬头看看天上日影,估计快开宴了,时间不容长谈,便将话题又拉回来:“我那个梦里,吕公子趁着今天府里客人众多,故意纠缠冰雁姐姐,造成二人有私情的假像,从而很快娶到冰雁姐姐。但如今冰雁姐姐陪伴在公主和郡主身边,吕公子便是再大胆也不敢近前,说不定有人帮忙,以什么借口骗冰雁姐姐独自前往僻静之地,让吕公子得逞,又再带人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