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隐瞒下了原本是想要半途把小宝丢下、独自离开的这件事。
“你明白了吧?姑奶奶这些天究竟受了多少苦,才带着小宝平安来到这里的!”回想起这些日里发生的事情,李云胡还是觉得有些憋屈。
这些苦,她分明都是不必受的!都怪那个只知道哇哇大哭的小东西!
她心底虽是如此地埋怨着,但却又并不后悔自己作了没将他丢下,独自离开的这个决定,若再来一次,她可能还是会放不下这个小东西的吧。
不过虽然李云胡并没有和段山池明说自己原本是想独自逃跑的,但他自己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了。
因为他突然冷不丁地问起,“你说是那马车夫丢下了你们,才让你不得不徒步带着小宝来到我黄粱的?但你的身手,虽然比我逊色很多,但对付一个区区小马夫,应该是足够了的吧?你自己不下马车,他又如何能够甩得开你?”
李云胡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一茬,目光不禁躲闪了一息,这才想到话来回,“你怎么知道那马车夫没点身手的?再说,我是有些本领在身,但不是还抱着一个孩子嘛!我应付不来啊!”
“他若是身手矫健,那早在白擎苍下马车之后不多久,就会把你和小娃娃丢在半途折返了。反正钱他也拿到了手,不必非蹚一次浑水,要不要把你们平安送到东秦,只是看他有没有良心而已。”段山池哼笑一声,优哉游哉地拿起杯盏吃了一口茶。
看起来,他并不相信李云胡辩解的话。
李云胡被他这一番话堵得是彻底哑口无言了,她一咬牙,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是是是,我承认,我承认行了吧!我起初确实是想把那小东西丢在半途独自离开的,但我不是良心发现,没这样做么!都没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我把小宝护送来黄粱的,你总不能用这没发生的事谴责我吧?”
见她涨红了脸,还要炮语连珠似地为自己辩解的模样,段山池只觉得好笑。
他拿肘抵在桌案上,用手虚虚支着头,“行了,别着急,我没有要谴责你的意思。我这么问,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那你不会……不会去找白擎苍告状吧?”李云胡也隔着桌案,稍稍凑近了段山池一些,“虽然小宝最后还是安然无恙,但是我怕啊!我怕他知道了之后借机少我报酬怎么办?”
她还有好些手下的小弟兄们,等着她拿了银子回去分赏钱呢!
段山池一听,笑得更恣意了,一双俊朗的眉眼舒展开,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模样,是一点也瞧不出来,倒像是个玩世不恭的俏公子。
他仿照着方才李云胡说“那就要看看吃食合不合口味”时的语气,轻声开口,“那就要看看本将军我的心情了。”
“你!”李云胡听罢,立即从椅子上急得跳了起来。
她重重一拍桌案,抬手指着段山池的鼻尖,“你一个大男人,简直小气,小肚鸡肠!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我才同你说的话,你就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还回来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