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山池被他赫然架起,打了个酒嗝,有些艰难地回答道,“快扶我,进屋去……”
说来也奇怪,分明见到李云胡之后他便没再饮酒了,可他走去时还清醒着的,走回来的路上却越来越觉得头晕目眩,越来越觉得神志不清了。
所以醉人的又怎么会是酒呢?只是他自己想醉,想要通过醉酒忘掉李云胡的答复吧……
林管家叹了口气,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先将段山池搀扶进了屋子里,侍奉着他躺到床榻上,还贴心地帮他脱去了鞋靴,“主子睡一会吧?奴去命人给主子熬来醒酒汤。”
“不,不用,你别去,”段山池叫住了他,“别让我醒,就让我这样睡上一会吧!”
林管家听罢,看着段山池这幅醉醺醺的模样,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要说段山池是什么样的脾性,那便不得不说他的洒脱了,从来看着都是不受拘束、随心所欲的人,可林管家知道,他十分任性起来,更带着些小孩子的稚气,谁也劝不住,只能等他自己松了口、开了窍才能作罢。
于是林管家只能换个迂回的法子劝说,“这……奴还是去给您备着醒酒汤吧,您不愿喝就不喝,可万一一觉睡醒实在难受,您想喝了,也有备着的,届时您再作考虑也不迟啊!”
看得出来段山池的醉意可不浅,在林管家说话的功夫里,他似乎已经睡着了,没再应声。
“唉……”林管家看着已经躺倒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段山池,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亲自为他掖好被子、熄了灯,这才悄悄退出了屋子。
当林管家一走,黑暗之中,床榻上的段山池便轻轻睁开了眼。
其实他没睡着。
他确实很难受,不论是因被烈酒搅闹的身,还是被李云胡拒绝的心,都很难受,可是不知怎的,一挨上床榻,又只觉得清醒,想要一觉天明来度过这个夜晚,根本不能够。
但是他浑身都疲软得很,四肢沉重无比,想动弹也动弹不了,只能呆呆地躺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看帐顶,看看不远处的窗子,以及窗子外从暗到明的天际。
他一夜未睡,等到天明的时候就只剩下唯一的感受了——便是头痛欲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等到林管家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屋来瞧的时候,他却做出了自以为的,最清醒的决定。
他说,“你且唤人递话入宫给我父皇吧。”
“主子要递什么话?”
“就同父皇说,我愿意与他国联姻了,至于与哪国、哪位公主、几时成婚,都一切听凭父皇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