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倒是卖得一手好苦肉计。
只是正事归正事,说笑归说笑,祁陌还是晓得的。
“今儿冯管事又来问我了,我想着明儿我就不去了,在家里将稻谷打了再去。”他晓得戚若要说什么,忙道,“我们家稻谷少最多耽搁两日,到时候回去还是码头缺人的时候。”
戚若用力点了点头:“那我们加把劲儿!”
“等以后有银子了就修座瓦房,结实点,还要大的,干娘干爹要跟我们一起住的,还要个院子,种些花草,再在院儿里种棵树,无事就搬把摇椅来乘凉。”
祁陌笑得灿烂:“跟我想的不谋而合啊!看样子媳妇儿还是疼我的,还记着我的院子的。”
戚若羞红了脸,正欲说个什么却是被祁陌一把扑倒在了床铺上。
祁陌看着自己媳妇儿这面若桃李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犹觉不够,又轻轻啜了一口。
戚若娇羞地伸手轻捶了捶祁陌,无力地挣扎道:“不是说冯管事吗?他怎么样了?还能走路吗?”
“自是能的。”祁陌嘴上不停,将戚若整张脸整得湿漉漉的,又漫不经心道,“我觉着吧,中了毒讲究个以毒攻毒,这生病了不也是?上火了就去火,吃糖吃多了就给他吃点苦,那里不行就给他壮壮阳……”
戚若被祁陌这话说愣了,忍不住低喃着重复念了一遍。
祁陌却还在说:“媳妇儿,咱这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琢磨出来的,明儿再想吧,我们先……”
还未说完祁陌就被戚若一把掀开:“我想到了!”
戚若回头就见祁陌侧躺在床上迷茫地看着自己,她羞赧地笑了笑,头一次主动伏身亲了下他的嘴角。
“阿陌,你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想到了法子了。”
说着,她便高高兴兴地去了灶房,打算又要试药了。
祁陌回过神来,禁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叫你多嘴!”
最后他还是认命地起床去寻自己媳妇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的。
王大娘一进灶房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再看两人,眼底一片淡青,戚若更是目光涣散,一副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模样。
“你们……不会是熬了一夜吧?”
戚若见了王大娘甚为高兴,终于是来了点精气神,迫不及待地同她说了自己研制出药方的好消息。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却不晓得有没有效,还得等师父来了问问,到时候还要冯管事试试药才行。”
不多会儿林大夫就来了,听说戚若将药方子琢磨出来了,是又惊又喜,拉着戚若又钻到这药方子里去了。
王大娘很是无奈,想着这几人是没个消停了,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田地将稻谷给打了,祁陌却说他也一起去。
王大娘自是不让,祁陌摆摆手道:“无碍,我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
这话还未说完他就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地说出这句话。
王大娘闪了闪神,迟疑道:“你想起来了?”
祁陌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很黑,很静,但气氛很是紧张。
可这画面不过在他脑子里过了一瞬就无知无觉地消失了。
他捂着自己的头:“我抓不住……”
王大娘急了,先喊了灶房里的两人一声再上前将祁陌拉住,连声安慰道:“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咱不想了啊!”
戚若一出门就瞧见了这一幕,赶紧上前将祁陌抱住,一叠声地叫他不要再想了。
还是林大夫冷静,上前先探了番祁陌的脉,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强而有力,不过有些紊乱,倒也不算大事。”
两人微微放下心,将祁陌扶进了屋里,待他平复情绪又诊了脉,见他确实无事后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林大夫却是在一旁摇了摇头:“戚若啊,不是师父我说你,关心则乱,愈到这种时候愈要镇静,那才能在第一时辰救人。”
王大娘最是护短,听了这话不干了:“我儿媳那是担心她夫君,是人之常情,我看你是倚老卖老。”
“这……”林大夫重重叹了口气,“是,是我的不是,说错了说错了。”
戚若和祁陌见状,两人相视一笑,只觉他们还真是对欢喜冤家,不过还是一物降一物。
既然药方子有了眉目,戚若翌日一早就跟着祁陌入了城。
戚若先是给冯管事诊治了一番才给了药方。
“一日三次,文火慢熬。先吃个半月,若是有好转可减轻药量,却是不能断的,毕竟你这病只能控制并不能根治。待病情稳定,隔两日吃一回就好。”
冯娘子听闻此言,当即就要下跪谢谢戚若。
戚若哪里能让年岁比自己还大的冯娘子跪呢?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见她又要拿银子,伸手给推了回去。
“冯娘子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况这药方子我也不晓得有没有效力,可先别急着谢我。至于这诊金,自是要收的,只是我的诊费没那般高,若是这药方真能医好我再收取另一份。”
戚若是喜欢鼓捣治病救人的东西,却也是要过日子的。
她可还想着修个瓦房呢,要带大院子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