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被人欺!我如今算是明白这个理儿了。”
戚若四两拨千斤地就将这句话给赵夫人顶了回去。
可一旁的赵炳荣看不下去了。
他方才一直忍着是因着他自觉亏欠了阮鱼,可如今自家母亲如此卑微,而戚若是丝毫面子也不给,他委实看不下去了。
“国公夫人,你现今是国公夫人了,我们惹不起,但你也没必要为难我娘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她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你……”
“闭嘴!”
赵夫人没成想自家儿子是如此不成器,这时候不说软话还要硬抗!当时在石头村的时候她就发觉了,这戚若就是个硬脾气,许能吃软却是一丝硬也不吃的。
以前在戚家能一直忍让只怕也是顾忌着那点微末亲情,后来嫁给祁陌了,整个人不是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过是做回了自己罢了。
她愈想愈气,不无失望道:“你个不孝子!”
恰在这气氛凝滞的紧要关头大夫被请了来,而从赵夫人进屋后一直不发一言的戚梅却开始捂着自己的小腹喊起痛来。
“痛啊?还在痛吗?大夫来了,我们先让大夫瞧瞧。”
戚若早知晓这人是装的了,该说这屋子里除了看似沉稳大气实则蠢不自治的赵炳荣不晓得这人是装得外其余人都觉出来了。
“瞧大夫?我倒是想瞧瞧你的脑子。”
戚若话中的嘲讽显而易见,是半点掩饰也无。
赵夫人手中的帕子绞得更紧了,自己教训自己儿子那是理所当然,戚若一个小丫头来教训就说不过去了,可依她的身份一切又如此理所当然。
赵炳荣现今是一门心思在喊着肚子疼的戚梅身上,反倒是戚梅,装得是一副柔弱深情的模样:“三妹妹,你不满我们戚家我是晓得的,你打我骂我都好,怎能如此说二郎呢?”
夏荷和秋菊自小就呆在镇国公府中,也是祁陌的心腹了,他们既得了祁陌的令要好生服侍戚若自然是一心一意的。
说来,夏荷又要比秋菊稳重些,见了那大夫便觉出了不对,俯身同戚若耳语道:“夫人,这大夫不对劲儿,离赵府最近的医馆是赫赫有名的回春堂,我从未在回春堂见过这大夫。”
确实,戚若来这儿也许久了,既然是戚梅肚子疼,那便是顶要紧的事儿,没得耽搁这许久。
她施施然站了起来:“与其让这大夫看不若我给你瞧瞧吧,我的医术你们也该是晓得的,说句大言不惭的,不定比这老大夫的还好。”
戚梅果真慌了,就见她忙不迭地摇头:“不,不用了,我受不起……”
赵夫人原本就打算今儿晚上将戚梅给解决了,这会子还不用她来做这恶人自然是欢喜不已的,立时接话道:“是啊,国公夫人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呢,她诊的脉定不会错的。”
戚梅面色更是难看,只能紧抓着赵炳荣的衣袖,梨花带雨地求道:“二郎,不要,我不要给她瞧。我害怕……”
戚梅这话就耐人寻味了,可戚若偏不吃她这套。
“怕什么?医者仁心,我是个大夫,还是有医德的。有没有胎动我是一摸便知!”
她见戚梅愈发怕了,而那大夫也颤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瞧他们,心中有了个更大胆的猜测。
“倒是这大夫,我怎么没见过?若我没记错,回春堂离赵府最近吧,赵府底下的丫头花了这许多时辰来偏就寻了个不是回春堂的大夫?就怕你要真有事孩子早掉了!”
说着,她已走到了戚梅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
戚梅一惊,就要往床角缩,可前有戚若紧紧扣着她手腕子,后有赵炳荣抱着她,她是退无可退,只能伸着手任戚若把脉了。
戚若不过片刻就摸出戚梅的脉象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面色苍白,嘴唇颤着,脸上还有虚汗冒出。
戚若轻启唇瓣:“你这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是常脉,并非滑脉!”
她话音刚落,戚梅还没来得及反驳,一旁的大夫率先跪了下来。
“夫人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过是贪些小财罢了,与我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