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派人来同我说的。”
阮鱼藏在红盖头下的双眼已发红,可她声音未变,伤心失落尽皆被掩藏在一片红中。
“戚姐姐,谢谢你,为了我竟做到了如斯地步,我真的……真的也是将你当成亲姐姐来的,可有些事儿须得我担着,总不能一辈子躲在你们身后让你们糟心。”
戚若知晓,今夜之后一切都变了,不谙世事的人儿啊也要长大了。
她忍不住了,一把将人抱住:“你何苦如此?”
“哥哥说我总要长大,让我自己决定。退,有府外的马车接我,进,有宁远侯府给我撑腰,但我得自己面对了。”
“其实哥哥说得对,我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不能让宁远侯府蒙羞。况,我还想再试试,大抵也就一生一次的勇气了。”
有的人一生就只有一次逐爱的勇气和机会,阮鱼不想轻易放弃。
戚若听着阮鱼低声在自己耳边说的一番话心中不无感慨,原来看起来无忧无虑的阮鱼其实比谁都固执,这一腔孤勇全数交付给了赵炳荣。
赵夫人见阮鱼没有生气要走的意思,忙催促赵炳荣道:“炳荣,还不快带着新娘子回新房!”
赵炳荣恍惚回神,定定地看着顶着红盖头赶来的新娘子,那一片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一步一顿地走了过去,好半晌,才艰难开口道:“走,我们走吧。”
新郎这夜终于牵起了新娘的手。
戚梅见状,是真的慌了,哭着扑向赵炳荣,被赵夫人使眼色给人拦下了,她挣扎不休,见两人就要跨出门去,干脆直接这般开口了。
“二郎,你不能这样待我啊,你说过要一生一世待我好的,就算有了正妻也不为委屈了我去的。”
赵炳荣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但还是回应了她。
“可你并未信我。你还是我的姨娘,还是能住在这里,也算是……给我的许诺一个交代了。”
话罢,他再也不愿听戚梅的苦苦哀求,扶着阮鱼缓缓走出了这压抑的屋子。
阮鱼来时是有左右两个丫鬟扶着的,这会子赵炳荣扶着她自也没丫鬟上去碍眼,就在后面跟着。
可赵炳荣心里有事儿,手是扶着阮鱼的,但是漫不经心的,自也没注意脚下。
阮鱼本就担心赵炳荣,又盖着红盖头,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一侧倒去,好在赵炳荣及时回过神来将人给扶住了。
“你没事儿吧?”
阮鱼摇了摇头:“无碍,你……还好吧?”
赵炳荣没想到阮鱼现今都还想着自己,心下微暖,却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怎么盖着盖头就来了?”
“戚姐姐说自己掀盖头不吉利,我就想着一定要……一定要等着你来给我掀……”
阮鱼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直直往赵炳荣心口撞去。
他终是轻轻掀起了阮鱼的盖头,只见盖头下的新娘羞着张脸不敢看自己,可这更显得她的娇俏,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赵炳荣闪了闪神,而后转身半蹲在了地上:“我背你回去吧。”
阮鱼没有客气,缓缓趴到了赵炳荣的背上,又将头小心翼翼地搁在了他的肩上,这才道:“夫君……”
阮鱼叫了这么一声,自己倒是先吃吃笑起来了,是可爱得不行。
戚若在背后远远跟着两人,见两人进了屋才安心了些,拖着疲累的身子带着人去客房歇息了。
秋菊却是有些担忧:“夫人,若是将戚姨娘留在府中会不会有什么后患啊?”
“有赵夫人看着呢,应该无碍。”
其实戚若也有此担忧,但赵炳荣显是还没将人彻底放下,阮鱼这时候出来说这话正好得了赵炳荣的心,两人的关系也才拉近了些。
只愿,赵夫人能将戚梅看紧些,赵炳荣能体味阮鱼的苦心,品得阮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