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打听到一直跟着老夫人的妈妈去找了专管府上花草的师傅,但奴婢怕打草惊蛇也就没敢去问那师傅。”
戚若垂眸思量半晌,猛地抬起头看向夏荷:“是药!我喝了治风寒的药,但隔一日熬的养小产后身子虚的药却是没喝,全数倒在了那两株花草里。”
夏荷忙跪了下来:“奴婢该死,竟将把柄给人送了去。”
戚若摇了摇头:“不怪你,当时也是我让你们倒在里面的,没成想竟是这样露馅儿了。你先起来吧。”
这厢下来温氏必将怀疑她没有小产,可她接下来要如何做呢?
她不在乎镇国公府的名头,更不想她和祁陌好过,他们愈是不好她便愈是好。这样的疯子戚若还真不敢想她接下来要如何。
她会去找皇上吗?到时候但凡露出点风声就是满盘皆输。
她脑中飞快闪过许多念头,想着这日传出的谣言,只怕也是从温氏那里传出来的,只是她的目的如何呢?
声东击西?还是玷污祁陌的名声?亦或……掩饰什么?
“夏荷,你先去找小厮将府上各个门给守好,叮嘱好他们,谁也不许出去,进来的人也要同我通报一声,我这边点头了那边才能放人。”
前两日李管事在元京买的院子拾掇好了,他便同雅达搬出去住了,这厢戚若也不好找他们来帮忙,只有一切亲力亲为了。
“秋菊,你也去,两个人好照应,还有院里阿陌惯常用的那两个小厮也带去,男子总要好说话些,毕竟派去守门的都是小厮,不定还能打听出些什么。”
夏荷和秋菊不敢耽搁,得了令就去将人给一一安排好了,但不乏其中有他们猜不出心思的,只好让信得过的那两个小厮盯着,以防出什么岔子。
饶是如此夏荷还是不放心,让秋菊先回醉卧院同戚若复命,自己则往温氏住的院子去探听消息了。
夏荷在府中呆了多年,又一直是服侍在祁陌身边的,虽说祁陌不常在府中,也不爱理后院那些个事儿,但他总会听一听,至于到没到心里去她却是不知道的,不过该听的她还是得听。
可自戚若到了镇国公府后她才明白,他们国公爷看似是听完便算完了,其实一切都了如指掌,以前只是不屑管罢了。
到得温氏住的院外,夏荷忙找了往日里爱同她闲话又有些贪小便宜的丫鬟来。
两人到了僻静处她便从袖中掏了张帕子出来塞到了那丫鬟手中:“别看这只是一张不起眼的帕子,料子好得很。”
那丫鬟扭扭捏捏地将帕子塞回自己袖中:“知道你待我好。”说着她又四下瞧了瞧,这才悄声道,“说吧,想听什么?”
夏荷也不拐弯抹角:“这两日老夫人院中可有什么动静?”
丫鬟又四下看了看,见有人来,忙拉着夏荷到了假山后躲着,见人走了,才低声道:“今儿惯常伺候老夫人的林妈妈一早就出去了,还带着个颇得老夫人信任的小厮。”
她的声音是愈发低了,近乎是贴着夏荷的耳朵说话:“林妈妈出去的时候还提着个篮子,还拿布盖着的,我瞧着篮子边上有些土,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土……
夏荷思及之前打听到的事情,说是林妈妈去找了打理花草的师傅,而他们之前一直将药倒在里面,那药味轻易不会散去,该不会林妈妈是从花草师傅那里得来了土去找大夫验吧?
夏荷心头一凛,同那丫鬟作别,匆匆往醉卧院赶。
到得戚若歇息的屋里,她也没法子顾及戚若身子虚弱了,一股脑地将事情全数交代了。
戚若听了夏荷的猜想,估摸着此事是八九不离十了,知晓事情要糟,忙吩咐:“趁林妈妈还未回来找人悄无声息地将她拿住,别叫她去找人,更别让她见着老夫人。”
她说得着急,禁不住又一连串地咳嗽了起来,待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二,才又叮嘱道:“切记,莫要闹大了。”
若是闹大了不定会打草惊蛇。
仁亲王、莫尚书,哪个是好惹的?哪个又是好蒙骗的?
夏荷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戚若还是不安心,又吩咐秋菊找人去军营里寻祁陌。
话说夏荷这厢将将点了两个可以信任的小厮,不过绕过一个回廊就瞧见了林妈妈带着宋氏急急往府里赶。
她是知晓自家夫人的娘家人是有多不靠谱的,又是老夫人去请的人来,只怕没好事。
她心下百转千回,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见着林妈妈去的方向她不敢再耽搁,咬咬牙,指着林妈妈的方向一声厉喝:“还愣着干什么?这人竟敢毒害主母,还不速速将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