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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驿站变数

年后,直到要告别冰城的那天,一直没再次遇见过阿塔,戚九安心坐着牛车,和姥姥在车厢里绣荷包。

绣荷包,是母亲强烈要求的,说是让戚九前往林城,探望姨母,请她点评下绣工。“你那位姨母,从小绣工了得,当年还在局里当差,是个女官呢。”姥姥夸起来,不含糊。

后来,嫁给姓徐的一户,书香门第。

“你的两个表哥,勤勉好学,一等一的人才,现在都在外求学考试,趁着这次出行,我们经过林城,正好去见见你那姨母。”你说说,这意思这般明显,戚九能不知道吗?

老头子没插话,默认此事。

车行数天,三人有些疲惫。恰好停在驿站前,正好小憩,这里只有一位老大爷。

“你们要到哪儿去?”驿站的老大爷,一张老脸皱成菊花,大概是很久没招待别人,这儿的东西蒙着灰尘,显得陈旧。他拿来的馒头是冷的,咬起来硬的磕牙,茶是冷茶,漂浮着老鼠屎一样的茶粒粒,泡不开还带着潮味儿,可真行。

戚九是吃不下,眼巴巴盯着两位老人慢悠悠吃着。

“去林城,这儿地瞧着有些荒凉?”姥爷看着不对,这春才迎来,这一路干瘪瘪几颗野草,连人影也瞧不见。

老太爷说,这边闹饥荒。“穷闹得,本来穷,征兵交税交不起,就抓了好多人。后来剩下老弱病残的,有些人不愿意上阵,逃到附近的山上当草寇,时不时就到这边打秋风。”一来二去的,穷成地扒皮了。

“唉,你们绕路走,那些没良心的,哪晓得尊老爱幼,就巴不得扒下你们的皮。现在啊,哪有客商愿意走这边,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你们还是今年头一遭呢。”

两个老人谢过,提出借宿一晚,戚九抱着褥子铺床。

“绕路的话,是不是就去不了林城了?”

姥姥点头,这天有些凉,她吩咐老头子抱了床被子给那守驿站的大爷,也算承情了。

戚九隐隐地,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