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别痴人说梦了!”解江不由哂笑,“不要说即墨王,今日就凭我解江一个小小河伯,也能把你绳回东海!”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萧湘妃面色冷凝。
四周一众酒客闻听两人的对话,浑然不知所云者居多,诚如王若离,就是抓瞎一片黑。
然而,却有两人脸现凝重,似乎略微知情。
那个麻袍老者两眼紧张地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萧湘妃和解江,心里直冒着一个念头:竟然是即墨王!那可是一位灵王啊!
至于中年文士,则是谨慎地看向萧湘妃,缄默不语,似在思索。
“你就是当年那个姓韩的小道士吧!”萧湘妃瞥了中年文士一眼,冷淡地道,“没想到你有一个好师傅,待会再与你慢慢算账!”
“既然东海来客,那便没有韩某什么事了!”中年文士抽身站起,揖礼作别,“韩某这就告辞!后会有期!”说着,起身掠出屋外。
那边萧湘妃见其要走,素手一招,一股风浪骤起,袭向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也不慌张,在后背行囊一拍,一柄青澄宝剑顿时飞出,右手提剑,挽了几个剑花。凝起的剑花与扑来的风浪相碰,虽然相继为风浪所击碎,但中年文士趁着风浪被搁缓的空隙,跳上宝剑,几个闪避,晃晃荡荡地从风浪间穿过,施施然往远处飞去。
王若离大为震撼,御剑飞行,竟然是位灵境之上的强者!不由咂舌,这间小小的酒肆,看来是卧虎藏龙,恐怕正在言语交锋的那几个也非泛泛之辈!
只是时下,根本没有时间遐思,因为萧湘妃卷起的风浪,速度不减地扑入酒肆,顷刻便把靠近的门窗桌椅,拍成粉碎。
酒肆一众酒客大慌,一个个拼命后窜躲避,还好扑到地上的风浪不再暴虐,只是归为普通的江水,漫过了地面。
麻袍老者似乎害怕被殃及池鱼,赶忙起身道:“老朽适逢路过,无意惊扰两位叙话,这就离去!”当下驾剑,急飞而出,正在对阵中的两人却都未加为难。
又一个灵境之上的强者!王若离看得都有些麻木了,心里不由暗诽,灵境强者不是号称千万人中难出一人么!今夜怎么似多得满大街乱窜!
对阵中的两人,似乎未将酒肆内其他人的生死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动起手来。
以两人为中心的气场太盛,酒肆一众酒客纷纷被掀翻在地。
解江两手持着镔铁红剪,就像一对寒光凛凛的剪刀,又像河中螃蟹的大钳,每一个攻式,都带着磅礴的红光;而萧湘妃身子轻盈,游走在红光之间,犹如雨中漫步,又如轻歌曼舞,姿态煞为好看,凝目细看,才见其武器原来却是几道金丝,若不仔细,断断察觉不着金丝攻击的轨迹。
酒肆众人在两人的互攻之下,惨遭波及,有为气势重压而晕厥的,有为金丝切到而断为几节的,有为红光尾稍带到而化为焦炭的……
场中两人的相斗已臻白热化,萧湘妃卷起大波风浪而来,呼啸的声势很是震慑。
解江的脸上却是满不在意,但见其红剪一劈,便即破开风浪,掠到江面,踏足冷笑道:“好了,不陪你玩耍了!看我碧波红光剪!”
就见两把红剪,裹力而带,整个江面之水尽数窜起,携着喷涌气劲,狂卷而来,水势中夹着两道红艳,似乎是两道碧波中的破天剪影倾注而来,整个气势比起萧湘妃之前的几次手卷风浪,还要强大数倍。
萧湘妃面色凝重,没想到这个解江一直藏拙,原来真实实力高出自己一个等级。当下情知抵挡不住,却也没有他法,唯有舍力抗争。
萧湘妃站在风浪之中,吐出两个气泡,只见两个气泡迅速变大,不消眨眼功夫,便已超过数丈大小。
气泡裹挟了两个正要往外奔逃的酒客,迎上了解江的红剪浪击。
剪光红影,破入气泡,气泡内的酒客瞬间化为乱溅的血水肉末,沾在了气泡的泡壁上,把气泡染成了血红色。
然而气泡在血水肉末的加持下,仿佛变得更加坚韧。
解江手上一动,剪光大盛,两个气泡随之破碎。
两个气泡虽然缓冲了剪光的气劲,但仍然重重地打在了萧湘妃的身上。
萧湘妃受创,直接被击飞后抛,远远地落在王若离他们身旁的酒桌上,撞碎了酒桌,犹自摔在地上,脸色灰白,嘴里吐出大口的浓血,爬都爬不起来,显然受伤颇重。
解江满面春风地缓步走了过来,扬了扬手上的双剪,轻笑道:“萧湘妃,该束手就缚了!”
瘫倒在地的萧湘妃虽然深受重创,却是犹然不甘,磕在地面的嘴角,又是咬牙吐出一个气泡,气泡倏然变大,一下子将闪躲一旁的王若离卷入其中,飞向解江。
解江嘴角冷笑:“不识好歹,还敢抵死顽抗!”不由分说,手中剪光一亮,直直地剪向气泡。
气泡中的王若离心中又急又惮,望着迎面而来的剪光,心知自己恐怕就要如刚刚的酒客一般,化为血水肉末了!
但见剪光扎入气泡,直直地击在王若离的胸口。
王若离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胸口痛到没有知觉,身子跌落在地,直接昏迷了过去。而半空中的气泡剪光却尽数破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边的萧湘妃、解江见此,大感惊诧。
忽然,半空中似乎飘出一个五裂模样的物什,红光大亮,远胜方才镔铁红剪的鲜红。
只是红光稍纵即逝,就像从未出现一般,而在红光消逝的那一刹那,好像有一只鲤鱼和一只螃蟹,随着红光消弭于半空,归于无形。
一切突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此时湘妃江畔,只留下被风浪卷坏的一众酒肆、边摊、饭馆、茶楼,还有那些被“风浪”打晕在地的人群,横七竖八,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