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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九章 寿宴前一日(长章节)

“我听说了,那个小精灵被抓进教皇国,在教皇国发现了精灵族长。”米迪尔捏紧五尖枪的枪杆,恶狠狠地道。

随着通天楼的进驻和有意示好,他和恩古斯都是消息灵通,更是掌握了不少相对机密的信息。

“万一不是被抓呢,外边不是流传,那个精灵是自愿投诚吗?”恩古斯扫了自家兄弟一眼。

“这样一来,”亚历山大轻声提醒,态度端正又恭敬,“三神器的秘密岂不是更危险?您不打算去清理门户吗?”

恩古斯冷淡地道:“她能如何?”

亚历山大微笑:“利用三神器封闭翡瑟斯森林这个想法,并不是来自族长。”

米迪尔眼神一动,目光凝聚在亚历山大身上:“当初我那小木槌到底落在了谁手里?”

亚历山大推推眼镜,撑起一个傻笑。

“有意思,胆子够大,”米迪尔用力拍着恩古斯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完美继承了你的阴险。”

亚历山大顿时冷汗直流,不敢再看恩古斯的反应。

恩古斯满脸嫌弃,啪的一下拍开米迪尔的手,捻了捻手指,似是想洗手,没好气地回道:

“那叫智慧,专门针对你这种脑子。”

米迪尔啧了一声,看向亚历山大:

“别管他,他自己的弟子肯定不会随便扔下,而且我们与教廷有些私怨,如今时机刚好,顺手去救个同族的小精灵也没什么。”

“如此,多谢。”

亚历山大不再废话,安静退下。

见他走远,恩古斯抬手召来一道水雾,将自己与米迪尔的对话掩在其中。

“时机刚好?”

恩古斯对此仍然有些怀疑,尽管这个消息是厄舍城传来的。

“去看看也无妨,况且,母亲也在那里。”米迪尔表情严肃,微微叹息。

恩古斯摇头:“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这世上能囚禁住精灵族长的人不多,教皇寿宴,阿盖特身为院长肯定也会去,母亲应该不会有危险。”

米迪尔挑挑眉毛:“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确定阿盖特的心思不会变?”

“不确定,”恩古斯诚实地道,“我从来不理解人类所谓的爱情,而且还是这种无望之爱。”

米迪尔默然。这个话题,其实他也不懂。

他们不愿意探求父母的私事,只知道阿盖特当年追求过母亲,但也服从了教皇的命令,出手毁灭了父亲的家族和国家,却在最后良心发现,将他们兄弟三人偷偷藏了起来,逃过一劫。

当年,新任精灵族长与人族王子的爱情故事世人皆知,也依稀有子嗣血脉的消息流出,丢失的孩子便成了阿盖特的严重失误。

阿盖特因此领受了「死亡之轮」的刑罚,并立下了永生侍奉圣堂教会的神前誓言,换来了教廷对这件事的暂不追究。

多亏当年没有人知道是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更是根本没有精灵族的特征,这才让他们三人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而到了精灵大祭司和厄舍城公爵这个地位,哪怕教廷怀疑他们的来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愿难得糊涂。

“只不过,我比你多知道一件事,”恩古斯的目光,望向了翡瑟斯森林之外的世界,“阿盖特暗地里投靠了真神圣殿,他恨教皇。”

米迪尔略一思索,伸手抓住恩古斯的手腕:

“别废话了,去厄舍城见大哥,这次教皇寿宴肯定要出事。”

......

「是岁,看到你这个猜测,我肝疼肺疼心疼,外加吐血三升。」

「松青大人不妨请个御医,我相信你有这个权力。」

「......少废话,你妹妹要我做什么?」

「不是她,是我,我需要你调动一下龙族,在明天正午之前飞临盖亚大陆,给教皇安排一个刻骨铭心的生日惊喜,稍微活跃下气氛。」

「......好吧,不过这件事之后,我要年年一个承诺。」

「没问题。多谢。」

翡瑟斯森林的边缘,达格达部落里,是岁结束与松青的消息交流,转过身,微微一怔。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我以为你跟我不是同一个阵营的。”是岁笑道。

“至少有一件事,我与你立场一致。”

来人一身红衣,身材高挑,正是「风雅存」行会的会长韶舞。

是岁调动了「行天下」里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又向木本尊的「天工坊」许下重诺,整合了华夏区两个大行会的人手,集结在达格达。

没想到韶舞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也要来帮忙。

她的行会如今发展势头正好,在「天工坊」不误正事、「行天下」逐渐转移重心的当下,成了中原皇室正统难得的依靠,得到了大力扶持。

正在发展中,肯定缺人手。

是岁只想着或许能借点人手过来,没想到韶舞亲自带队前来,一眼扫过韶舞身后的队伍,似乎是把大半个行会的人都带来了。

是岁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不识趣,笑着谢道:

“那我替年年道声谢。”

“不必,她会亲自谢我的。”韶舞一扬手,宽大的水袖如彩云飞舞。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是岁的目光平和,语气微沉,“她谢你,谢的是舞姐;我替她谢你,谢的是表姐。”

韶舞用眼角余光扫过这张熟悉的脸庞,冷笑:

“真是不容易,花了将近二十年,你终于查到了。”

是岁苦笑。母亲虽然基本不提及,但这种小事也不是什么机密,用点心就能查到。

只是,查到了,却不知如何面对,尤其是在小姨一家对父亲毫无好感、对母亲不闻不问的情况下。

当年的事情,也是挺狗血的。

“不用作出这么一副样子,我们不过是贫苦的普通百姓,攀不起你父亲这样的上等权贵,你也不必告诉年年什么,我与她相交,只是投缘而已。”

韶舞一语言罢,转身便走,不给是岁继续聊下去的机会。

是岁微微喟叹,躬身一礼,轻声道:

“多谢......表姐。”

......

教皇国与温德纳公国的交界处,有一条跨越边境线的小河。

西米尔站在河边,忽得回身看向身后的大树,捕捉到了最初的那丝日光。

阿尔伯特已经下线了,在结果出现之前都不会再回来。

虽然不知道阿尔伯特具体布置了什么,但西米尔推算,肯定是一个需要全神贯注去监控的计划,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游戏世界里。

他拿不准年年的心思,也不知道如何与阿尔伯特交涉,想来想去,决定先静观事态的发展,并且为最坏的结果做好打算。

朝阳将眼前的河水染得金黄,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西米尔抬头,看向对岸的那个人,像是透过一面镜子看到了自己。

一人白袍,一人黑袍,面容相似,表情相同,就连那种淡淡的忧虑都一模一样。

西米尔第一次正视这个“人”,将它当作是另一位好友,主动打起了招呼:

“亚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