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立时更乐,就守在正殿门前。
萧煜宗脸色沉郁,步伐极快。
他抬眼瞧见自己的母亲,却不见严绯瑶时,脸色更冷。
“你来的正好,”太皇太后朝他招手,“圣上今日来看我,那会儿我困倦起不了身,便叫楚王妃招待。”
萧煜宗面无表情。
太皇太后挥手叫宫人开门。
这会儿插在外头的门锁早已经去了,“吱呀”一声,宫人推开了殿门。
偌大的殿宇,被门外倾泻进的天光照亮。
门外站了太多的人。
萧煜宗的心头猛然一紧。
他第一个迈步进殿,殿中缭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个女孩子纤细清瘦的声音,正站在那香炉旁,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篾拨拉着香炉里的香灰。
萧煜宗目光扫视了一圈,只见她一人。
与心腹所报的,有出入啊……
“圣上哪里去了?”太皇太后急切的在屏风前后转了一圈,声音猛地一高。
严绯瑶放下手中的竹篾,回过头来施礼,“请太皇太后的安,见过王爷。”
“昨夜,睡得好么?”
萧煜宗不知为什么,他满头满心的火气,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只是这么轻轻的问了一句。
连一句斥责,一句质疑也舍不得。
太皇太后脸色大变,“不是叫你招待皇帝的吗?”
严绯瑶福身道,“是啊。”
“那皇帝呢?”太后四下环顾,门窗完好,东西摆放整齐,整个殿里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圣上已经走了,这会儿许是正在上朝呢。太皇太后寻圣上有事吗?”严绯瑶轻缓问道。
“那不可能!”太皇太后急了,“他明明与你待在这殿中!”
“早已经走了。”严绯瑶又说。
太皇太后冷笑,“门窗都锁了,他从哪里走?”
话音落地,殿中一静。
严绯瑶轻笑一声,了然的点了点头,拖长声音,“哦……”
“你、你哦什么!”太皇太后察觉到萧煜宗冷冰冰的视线。
她暗自恼恨!
这都是她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把戏,她一路大风大浪都过了,怎么会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眼前这年轻的女孩子,看起来单纯无害,甚至有些愚善,她竟会比当年那些个小妖精更奸诈狡猾吗?
“你做了什么手脚?”太皇太后厉声问道。
严绯瑶轻叹一声,朝萧煜宗福了福身。
“还请王爷带妾回府吧,太皇太后如今中气十足,身体已然是好了。”
萧煜宗勾了勾嘴角,“好。”
“哀家……哀家头晕!”太皇太后身子一软,跌坐在一旁的花梨木椅子上。
“妾身蠢笨,唯有针术拿得出手,但针灸不是每日都能扎的。”
“那就隔一日再扎!”太皇太后说。
严绯瑶叹息,“只怕妾身在这里没用,倒惹得太皇太后生气呢。”
“哀家什么时候说生你的气了?”
严绯瑶委屈,“气得太皇太后把妾身反锁在这殿中……”
太皇太后一惊,她以为这事儿已经说过去了,“你……”
严绯瑶却继续直言,“幸得是圣上已经走了,否则岂不是叫人心生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