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还望岳丈大人,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煜宗起身向外走。
严兴源也跟着站起,他见萧煜宗虽走了,但守在门外头的那些王府亲兵却并未离开……
这是把他软禁在这里了?想明白、说清楚,才能走?
严兴源双目无神的跌坐在椅子上,酒肆里的店小二却是热忱的将一盘盘名菜,名酒送了上来。
“王爷有交代,伯爷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咱们店里有的,一刻也不耽搁的给您送来。”小二笑嘻嘻说道,“咱们店里没有的,但凡能买来,专门派人去给您买。”
这么客气,乃至恭敬的伺候,叫严兴源哭笑不得。
萧煜宗令人先回王府去通知严绯瑶。
待他回到府上的时候,严绯瑶已经换好入宫觐见的正式衣着,在二门外恭敬的等着了。
坐上马车,她神色有些紧张。
萧煜宗也闭着眼,抿着嘴,一言不发。
“或许并没有那么危急,王爷不要太忧心。”她小声劝慰。
萧煜宗眼皮未抬,“你怎么知道我是忧心,而不是终于安心呢?”
严绯瑶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他表情平淡的脸上。
“她一直防备我,惟恐我篡权夺位,甚至不惜破坏你我婚事,谋算你我性命。这样的母亲,我为什么要为她忧心?”
萧煜宗猛地睁眼,冷静迎着她的目光。
“这世上,不全是好人,也不全是恶人。与本王相交之人,有说本王好,也有说本王邪恶阴毒的。本王不继续信任那些待本王好的,反而要去亲近那些说本王阴毒之人吗?”
严绯瑶心头一动,不由自主嗯了一声。
“人有两面,事已有两面。也许一切不好的,只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它不好的那面。”
“王爷在安慰我吗?”她小声问。
萧煜宗呵的笑了一声,“我只是阐述,我透过你看到的罢了。”
严绯瑶怔怔出神,他的话反复回响在耳畔。
往后的一路上,马车里都安安静静,似乎存留了时间,叫人回味反思。
知道车子入了宫门,那种沉闷压抑的气氛,透过门窗的缝隙,渗透进马车里来。
夫妻两人来到长乐宫的时候,远远就听见正殿里闷闷的哭泣声。
严绯瑶还以为短时间内,她再也不用到这个地方来了。
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先前离开的时候,太皇太后的身体没有大碍,她怎么也没想到,才这不多日的功夫,一个人竟说不行,就要不行了。
“生命真是脆弱无常……”她轻叹一声。
萧煜宗侧脸看她,然后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一向因为气血的缘故在体内燥热,在外却表现出热发不出的寒凉。
可今日竟也有了温度,将她冷冰冰的手,握在掌心,给她微弱却坚定的温度。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高大的殿堂却是被嘤嘤嗡嗡的哭声充满,搅得人心烦意乱。
两人并肩走向床边,殿中的哭声猛然一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间转移到这两人身上,以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
“祖母,楚王来看您了。”萧珩正守在床边。
帝王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未有泪。
他抬眼看见萧煜宗牵着严绯瑶走上前来,眼皮子不由一跳。刚酝酿出的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