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目光之中,有着诸如自信、轻松、好奇、不屑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没有例外,都表明了他们对于战斗胜负的胸有成竹。
王然温润地望着黄小月,他已经听说后者是那样痴迷地喜欢着他,在战斗之前,不妨给对方一些希望,不然冷酷地将其少女的希望和班级的希望一同摧毁,实在有些让他感到叹惋。
感受到了那抹目光之后,黄小月眼中迅速泛起了花气,她羞涩地低下头,不时悄悄地偏头瞥向那个如玉的少年。
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么谦谦如玉呢。
她想到了一句话,低下头轻轻地说出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然后她抬头,发现她眼中的公子不但没有读懂她的唇语,甚至还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柳絮身上。
女孩神情错愕,本想着自己会因此怨恨那人,但在她发现器药一班乃至天地之间,投下来的都是轻蔑扫视的目光之后,她忽然觉得王然的目光像水一样温柔,不管怎样,那种温柔惹人沉醉。
许多男生有时间将目光扫向符篆二班,更多的原因是一个独自行进的少女。
那少女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再如往常一样走在人群中间,享受着那种拥戴,当然,也或许她本来就并不喜欢那种拥戴,总之,她现在一个人走在前往战台的路上。
和从来如此独行独往的上官颖一样。
被玲珑抛弃了的男孩,自然只好再寻找新的猎物,就算不是作为一次令人期待的畋猎,也至少能成为不错的牙祭。
许多男孩心中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肆意地将目光在符篆二班中扫来扫去,有大胆的人,已经孤身跑到相中的女孩身边,询问起了个人信息。
“敢问姑娘芳龄几春,修道如何呢?”
不少这样的声音在战台旁响起。
玲珑一个人走到了战台的边沿,近距离看着第二次到达的白玉台面,眼神中浮现出了一缕久违的真诚微笑。
她并没有义务去揭开墨凡的伪装,甚至于,在林村的指令中,她还要为墨凡最终成为三公子的大业保驾护航,斩灭一切发现了真相的人和来犯之敌。
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万不应该和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战个你死我活。
但是她还是准备那样做。
抛去决出未决之胜负的执念外,也许她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隐隐期待着墨凡可以打破三公子的枷锁,甚至打破林村的枷锁,翱翔在人间世。
天地之大,觉岸者何处不可去得?
何王公大人门前不可弹长剑呢?
女孩的身上渐渐升腾起一道清光,像是春夜花香气味朦胧之时,照下来的一轮清朗。
她轻轻纵身跃上了战台,紧了紧束腰,怡然立在白玉铺成的地面之上。
越来越多的人走到了战台旁,当器药一班已经大部分都立在台上,迫不及待等着战斗钟声响起时,符篆二班的人还都聚集在站台底下不停地商量对策。
许多人都在出主意,但能用的没有几个,实力上的压制,让他们在策略上的选择变得尤为重要。
是不顾一切地多多杀敌,努力拼掉对方的积分总数,打出他们符篆二班的风采,还是龟缩在角落中,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想办法坚持三十分钟,保全尽可能多的积分呢?
这是两个很重要的方向,不少人都在喋喋不休地强调自己一方的正确,偌大的符篆二班,几乎分裂成了两大派系。
没有人讨论怎么赢,所有人都在想怎么样输得有价值一些。
无论是积分上的价值,还是声誉上的价值。
能拼尽全力地打好一场比赛,也算是抬高了自己院的声势。
作为强势性的主战派,常乐、林行虎、曾浩然和丁雯丽等人坚决主张钟声响起之时,便是乱战将起之时,不要防守,不能龟缩,要直接冲向敌人,用身躯和剑刃告诉全校区,他们符篆二班的人不是孬种!
“人要敢于挑战不可能,狭路相逢勇者胜!”常乐激昂慷慨地喊道。
“这个道理没有错,”尺一皱着眉头,在原地踱步道,“但是我们也要看清现实中的实力对比啊,真理都是偏激的,每个道理都有它适用的环境,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直接冲上去和送死无异!说句不好听的,咱们第一场遇到的器药89班,就和咱们现在的状况一样,他们面对我们采取了冲锋战术,但是结果呢?”
眼白斜瞥着尺一,常乐脸上肌肉不住的抖动,显然已经愤怒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他压抑着情绪,沉声道:“器药89班,一群斗者顽童,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尺一平静说道:“我们班大部分也都是斗者法徒。”
“呸,”一旁,常乐不屑地吐了口气,道,“暂且不管是哪些人还在拖着班级的后腿,他们那种人上了战场到底有没有用这两个问题,至少有一点,他们好歹也都是斗者巅峰,和早上那群一星的斗者法徒岂能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