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借在下灵力一用!”
“这可是之前准备的让他突破到筑基后期的灵力,省着点用啊……”娇俏的塔灵端坐在黑塔之上,向着不知名处轻轻喊道。
原先说话的神秘声音没有再回答,一道磅礴的精神力从灵台之中升起,遮天蔽日的剑气在这道意识面前,都不由得选择了退让,那意识一路横穿,来到灵府之中,悠悠瞥了眼厚重石柜,发出了一声轻叹。
外界的战况似乎愈发激烈,足足有三百余道二境强度的攻击轰向了墨凡,若是生生吃下这些攻击,只怕灵识都会被击打得震荡不已,以致落下不可言说的后遗症。
墨凡双眼血红,还是陷入了一片痴狂状态,身影根本不避,向着漫天魔法战技便迎了上去。
灵台中的神秘意识再度动了,浩瀚的灵识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不过半息,便裹住了庞大的灵府,一朵莲华剑在他背后浮现,中域的剑阁牌匾震荡愈发激烈,他手捏剑柄,将散发着无边威压的长剑横到了身前,盘膝坐在地上。
一瞬间,有汹涌伟力灌注到了墨凡双眼之中,几乎一个刹那,便将眼中的血色尽数洗退,趁着这一个陷入短暂失神的清明,神秘意识骤然接管了墨凡的身体,随后,一抹幽邃的紫火,浮现在了墨凡的眼中,
天地之间好似热了三分。
空中的四百道攻击尽数逼到了身前。
墨凡向前行进的僵硬身体骤然止住,以一种他先前都根本做不到灵活,只三两关节轻扭,身影向后弹开,便将许多没有气机锁定的魔法都避开了去。
面对一个境界明显不到觉岸境的人,器药班的四百人绝大多数先前都只是随意一击,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便连最基本的气机锁定,都没有用出。
这也让得墨凡成功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击。
但是剩下的几十道奔腾斗技,才是棘手的杀招,甚至于其中还出现了一个天云道种。
无边无沿弥漫在场中的飞云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速度涌向了男孩,被这滚滚的云山伟力倾泻之下,便是千三百石的身体力量,只怕也是难以吃得消。
墨凡只做了一件事,他举起手中的意气剑,轻轻在空中抖了两下,紫火包裹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怅然与怀念。
剑上有七朵莲花纹,此时亮起了一朵,光芒并不璀璨,但很耀眼,就像天地的中心,谁都不能移开视线。
再温润的光,盯得久了,也会变的刺眼。
神秘意识在心间轻叹道:“沉黯————无近剑。”
一道墨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片刻过后,战台边一字排开的器药班学生中,出现了一道本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两个觉岸初期的孩子,在这抹消失在战台中央,却出现在了他们身边的剑光的斩击之下,被直直扫出了战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是觉岸境,身前是岸,身后是无边灵海,却没有反应过来墨凡的突袭。
这一剑太快了,快得斩破了空间。
天地无远近,是为无近。
但此刻却根本没有人能认出这一剑的名字,没有人能想象到剑阁的剑,竟然有人不用誓剑,甚至都不用念出它的真名,就能轻松用出。
莫说是偏居一隅的东域,便是在陆国坐镇的中域,只怕都很难有人能想象到这种事。
大演武场边的一个蒙面女子眼神亮了起来,却偏过头去,不再看那道在场中纵横捭阖的身影。
她看到了很多以往看不到的和没看到的东西,感到很满足,但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因为看得久了,会惊扰到天机。
‘惊扰’两个字很关键。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天机不过是指尖的一弹和回眸的一颦。
同时,‘看不到’和‘没看到’之间的差别也很大,就像是生杀巨眼中的天地和蚂蚁之间的区别一样巨大。
女子这次来炎惑,本意只是想让她徒弟来见一个人,却有了很多的意外收获。
那一刻她的兴奋,就像是二十年前初见某个人时的情窦初开。
战台上,一剑斩落两人,墨凡身影毫不停留,剑光一道比一道快,身影诡秘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每一次抬手出剑,都像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斩击,但是挥动出的力道,却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那诡异至极的角度,仿佛就是天生为了克制他们的弱点一样,剑影刁钻地穿行,甚至于就连那手掌的每一次颤抖都恰到好处地突破他们的防线,轻松地将得他们拍落在地。
很多人在被扫出战台之时,连发生了什么都没有看清。
观战台上的观众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那个诡秘穿行的男孩,一个比一个惊讶。他们知道作为征战之主的墨凡很强,而且他还是前地榜成员,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强到了如此地步。
一个人,一把剑,在千百人之中肆意穿梭,剑起,人就倒下,这是何等潇洒的江湖侠客?
许多孩子心中的剑客就像是这个样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