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不想着多占点便宜,如果他们不是想着多捞好处,他们也不可能联合起来。
毕竟现在拿着手里的粮食去换织机,是一定能够换到的。
可一旦联合起来,那就不一定了,因为人的贪念是无限的,是随着手里的资本而无限增长的,当你手里有一两银子的时候,你会想把它变成一百两,但你手里有一万两银子的时候,你就不是想把它变成二万或者三万两了,而是想把它变成十万,乃至百万、千万两银子。
张忠,就死死的扣住了这一个贪婪的贪字,然后把他们所有人都筐了进去。
还不止这些,张忠这么一搞,原本表面上还一团和气的商会,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当面捅刀子了。
如今张忠才十七岁,小小年纪就如此有心计,长大了还了的?
“唉,生错了时代啊!”
听李员外突然感叹,张员外微微楞了一下,随即也苦笑着道:“是啊,如果早生个百十年,现在咱们也就不用操心这些破事儿了!”
李员外收拾了一番心情,平静的说出了一番让张员外目瞪口呆的话:“东城的老孙,昨天跟君子银行借了一百万两银子!”
张员外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员外:“你,你说什么?你说老孙借了一百万两银子?”
李员外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加重了语气道:“是的,而且还是跟君子银行借的,你应该知道这个君子银行是谁的!”
张员外一把捂住了额头:“疯了,难道他们都疯了吗?就为了那些新式织机?那些新式织机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李员外苦笑着道:“张忠有四十家作坊,五千多架织机,这里面有一半的作坊,也就是那些有新式织机的作坊,全在给织造局织丝绸,而且他这些年,一钱银子都没从织造局拿过,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些织机,让他一年下来也就付出个万八两的银子?”
“他这样做换来了什么?换来了织造局、换来了宫里这个硬的不能再硬的后台!”
“换来了他的货物能畅通天下,谁都不敢收他一钱银子!”
“可你再想想,仅仅是这些好处吗?”
“你以为老孙他们仅仅是为了这些,就变成了一个疯子的吗?”
李员外没等张员外开口,就自问自答道:“不,不是的,远远不止这些好处!张忠用他的织机,还换来了不论是谁,不论是谁来当浙江织造局的织造,都离不开他,换来了不论是谁来当浙江巡抚、浙江布政使、浙江按察使,甚至不论是谁来当浙直总督‘都离不开他’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张员外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李员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是铁打的,不,这简直是金子打的后台啊,无坚不摧的后台!”
张员外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虽然自诩智慧过人,但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这里面还藏着这么多的道道。
之前的他,完全没有看出来!
这打击,让他一时间傻在了那里。
李员外苦笑着拍了拍张员外的肩膀:“老张,你现在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发疯了吧?你现在明白,你我和那些人之间的差距了吧?你现在明白你我以及那些人,跟张忠之间的差距了吧?”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