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见状,脸上大为惊骇,她紧紧的握着那铁筒,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还是这样?
为什么换了真的龙脑香,这盅虫还是会在楚非离肚里乱搅?
这时,楚非离已经痛苦的按住肚子,他额头沁起浓浓的冷汗,眸色森寒的盯着上空,眼里是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腹部再痛,他都只是紧皱眉头,咬牙挺着,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极度的隐忍。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失色的议论起来。
“怎么会这样的?不是换了药吗?怎么还是会刺激这金蚕盅?”
“这情形和上午一样,糟糕,难道又会解毒失败?”
“流月姑娘可是拿项上人头做保证,说她能解璃王的毒,现下这种情形,既害了璃王,又害了她自己。”
听到众人议论的声音,流月真后悔没将他们赶出去。
不过她此时已经没将他们的议论听在耳里,因为她突然发现,那乱动乱搅的金蚕盅,居然正朝楚非离的手臂游走过来。
因为它在游走,楚非离手臂上的衣裳竟然被顶了起来,看得流月十分惊奇。
这和上午的情况不一样。
上午金蚕盅被油香味刺激,一直在楚非离腹部乱搅,而这一次,它根本没在腹部搅几下,就迅速的朝楚非离的手掌游动。
流月见状,眼底一喜,顿时觉得有戏。
此时
,哪怕所有人都在怀疑她,质疑她,她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拿铁筒对准楚非离的伤口,岿然不动,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这倒是让人惊奇。
都这个时候了,流月竟然还能保持镇定,这姑娘沉稳的心性倒让人佩服。
突然,所有人发现,那盅虫居然迅速的跑到了楚非离的手腕上,接着是手掌!
它一游走到手掌的伤口处,就慢慢的将一颗黑色的圆圆的头伸出来,像伸出被窝一般,一双精明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
然后,它探头探脑的转了转头,突然,它看到面前摆着一只充满药香味的铁筒。
那一瞬间,它像饥渴了很久的鱼遇到水一般,金黄的身子冲动的往前一跃,就跃到了铁筒里,然后开始贪婪的吃着里面的中药。
此时,众人都看清了,这是一只像小龙虾那么肥的金蚕盅虫,它的头顶是黑的,头和身子通体为金黄色。
它的身子又圆又胖,肚子超级大,像怀孕的孕妇一般,估计是体内有很多小盅虫的缘故。
它有十几对黑色的细足,那足尖尖的,和蜈蚣差不多。
这种虫子一看就很邪性,那外表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时迟那时快,流月赶紧将那铁筒的盖子盖住,把金蚕盅困在了铁筒里。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大为惊奇,一个个脸上像染了调色盘似的。
流月一控制住那只金蚕盅,赶紧吩咐嬷嬷们拿来普通的竹筒,那竹筒里装得有普通中药,是用来吸引剩下的小盅虫。
在金蚕盅一被引出来之后,楚非离那原本深皱的眉头,突然慢慢的缓和下来。
他原本紧咬的牙关,居然慢慢的放松。
他脸上那凝重僵硬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平和而宁静,可见没了那金蚕盅的翻搅,他整个人好了不少。
这时,方姑姑她们也在慢慢的吸引剩下的小盅虫。
很快,她们就将剩下的小盅虫引了个干净,一吸引出来,她们就将它们倒在香灰里烧了个干净。
这时,银针逼毒的效果也开始显现。
有无数黑血从楚非离掌心的伤口处流出,流月赶紧用盆子接住。
大约流了一会儿之后,那些黑色的毒血慢慢变成粉色,流月才赶紧给楚非离的伤口止血。
因为再流下去,怕楚非离失血而亡。
流月给楚非离止好血之后,拿出一根穿了钱的银针出来,将银针用火烤消毒,然后细心的将他的伤口缝上,最后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再给他仔细的包扎着伤口。
然后,流月开始拔他头顶上的银针。
流月正做得仔细又认真,突然,她一抬眸,便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炽热的看着她。
她不经意的迎上那双眼睛,发现居然是楚非离。
楚非离正安静的看着她,那眼神灿若星辰,眼里有一些炽热和探究,只是,被她一发现,他的眼眸陡地转为冰冷,又恢复了冷血无情、睥睨众生的模样。
流月赶紧敛下眸,替他清理干净伤口,认真的包扎好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的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