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前,绿头带们开始支锅造饭,独孤欢叮嘱郭暧率众守好“城池”,自己冲入敌营,又把他们的火头军杀了一批,捣毁了大半的锅灶。
不能生火造饭,这些绿头带们只能吃生冷的干粮和冰凉的河水。
又累又乏抵抗力变差,再加上冰冷的河水灌进肚里,没几个能扛得住来的。
这下这帮绿头带们可老实了,日头升起老高,都没再来骚扰。
为什么呀?
全跑肚拉稀呢。
镇里的百姓可睡了个舒坦觉,等到后来就闻见空气里飘满了屎臭味儿,这才被熏醒过来。
执勤的村兵望着对面营地里,那些绿头带们一个个蹲在地上,老半天不起来,刚起来走几步,又赶紧找地儿继续蹲下去,反反复复,就知道他们是跑肚拉稀了。
敌人的战斗力被大大削弱,至少上午是不可能发起一次像样的进攻了。
著名历史文学家单田芳先生常说:“好汉扛不住三泡稀”。
跑肚拉稀不要命,却也能把人拉到四肢无力浑身酸软。而且不养个一两天,肠胃消化能力不足,只能喝些稀粥流食,体力也会大打折扣。
现在麻烦的还是他们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
几百村兵,对付两万多训练有素的绿头带,就算人家拉稀拉虚脱了,仍是以卵击石。
绿头带们拉的屎尿实在太臭了。
虽然不能主动上前提醒他们,远距离喊几嗓子还是可以的。
郭暧和独孤欢组织大家喊话,让他们拉屎完了,用土埋上。
“快把你们的屎尿埋起来,你们连狗都不如吗?”
“快把你们的屎尿埋起来,你们连狗都不如吗?”
绿头带们又气又恼,朝着“城头”乌拉瓦拉乱叫,不过“把屎埋起来”这个建议他们还是接受了。
因为跑肚拉稀,大家都是就近解决,弄得整个营地都臭气哄哄的,比猪圈还臭。他们也受不了。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这些绿头带们也差不多把自己拉空了,状态才渐渐好起来。
他们的头目变得十分谨慎,镇子里确实有绝顶高手,可以只身闯入自己的营地,把自己的帐篷烧了,锅灶毁了,还能全身而退。
他们决定等待机会,至少要等本教的高手来。
在这之前,只能维持这种互相骚扰,“你不让我舒服,你也别想舒服”的局面。
不过,因为独孤欢和郭暧这样的高手存在,明显绿头带们更吃亏一些。
他们只能骑马绕着“城墙”射箭,伤不了几个人。
而郭暧和独孤欢则可以直接深入他们的营地,破坏他们的帐篷,杀伤他们的马匹。
从昨天夜里到中午时分,他们的马匹也跑了不少,有些还知道跑回来。
有些马跑着跑着,就开始随波逐流,追随着自由的风,一路跑没影儿了,再也没回来过。
中午的时候,绿头带们又开始支锅造饭。
这次换郭暧了,又把他们剩下的锅子捣毁了二三百具,他们的午饭也只能喝凉水吃冷肉了。
后来他们干脆不再用锅子,直接把肉干在火上烧烧就吃。一些人开始远距离后撤,在那里建立起后勤营地。
他们把后勤营地分成好几处,彼此间距离又很远,总算赢得了时间,可以为前边的绿头带们提供热水和热好的食物。
不只是郭暧和独孤欢他们,就连这些绿头带们,恐怕都没想到过,战争竟然可以是这个样子。
下午敌人又组织了两次骑射骚扰,但没再多射箭,都是喊口号为主。
村民们应对起来也更加从容。
他们不再害怕那些绿头带,有些人甚至嘻嘻哈哈起来。他们知道这些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也不过是一些人类,也有弱点,也可以被打败。
等绿头带来了,人们就射箭,把他们打退。
纵然如此。绿头带们仍是不肯退去。
按照村民的说法,这些绿头带是可以集合起几万人马的,他们还有后援。
而且按照前面几次战斗的经验,圣火真理教中也有些懂得异术的高手。
僵持的局面对村子来说,仍然是很不利的。
派去碎叶城的信使不知道怎样了?
那些信中有郭暧和独孤欢的官印,虽然显得有些唐突,但郭昕应该早到过碎叶了,甚至此刻就在碎叶城里,他可以认出郭暧和独孤欢的笔记,不至于不相信那些村民的话。
唯一值得忧虑的是,碎叶城里的兵力还有多少,是否也遭到了突厥或大石的侵袭?
希望碎叶的援军能快点赶来才好,哪怕只有几千人呢,也能很快解决这些围城的绿头带。
这种屎尿骚扰的僵持局面,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第四天的时候。
敌人的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