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一脸晦气地排着队,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得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梁姐,你说我们这回的报道该怎么写?”
一出了空调房,那又潮又闷的三十度高温就跟鬼似的贴了回来,魂不散地把人从头到脚都给报的严严实实。再加上那不透气得衬衫,这湿的空气一直往离灌,却又漏不出去。连带着她脸上的粉底都给压实了一般,只觉得脑袋都开始得有些发晕,更是从内到外都把人给憋得难受。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去!”
梁姐有些懊恼地在门口蹭了蹭有些沾了泥水的脚后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里刷剧做面膜呢!哼……回去以后报道你可得自己写,名字也标你一个人的,别捎上我!就当这次的报道全由你一人负责,明白了吗!我可不想因为你这报道拖累了我的精品比例,下次的最佳记者评选也就只剩半个月了,你可别坏了我的事。”
摄像机小哥的表马上就窘迫了起来,他急得张了张嘴,却看见这梁姐都已经不顾自己地走了出去。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他的肩膀上那长炮都扛了几个小时了,虽然垫了些缓冲用品,却还是觉得酸胀到不行。
“梁姐你等等,等等!这事你放心,报道我会自己写的。到时候再给你审一审,毕竟我才是第一次着手这方面的工作,这方面还得靠你把关一二,要是觉得我写的不够好,再把你的名字去掉,怎么样?”
这倒是让那材高挑的梁姐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她横着眼镜瞥了同行者一眼,漫不经心地从随包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小镜子,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就开始补起了妆。
“哼,你倒是识相……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记得要好好写啊。”
摄影哥连忙点头,一淡灰色的短袖都给汗给打湿了大半,紧贴在上,就像没拧干的抹布。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坐在长椅的另一边,姿势端正不说,就连半个股都没沾座,活像个随时准备受惊跑开的兔子。
一旁的梁姐补完了妆,又开始摆弄起了衬衫的上领,还顺手脱下了右脚的黑色细高跟,隔着色的薄丝就开始揉搓那有些发酸了的脚尖,表愈加地不耐烦起来。
“这高跟鞋怎么设计的,脚趾头都能给它包断……而且这鬼红十字医院附近怎么就这么?感觉就跟蒸桑拿似的……”
“这里是边郊,再往外几里路就是一个马场,夏天都是这个摸样。早些年味道还重些,现在倒是好了很多,而且红十字后面有好些个化工厂,手里捏着江城小半个经济命脉。早些年还爆出过偷排污水的事呢,现在就不知道了,也没人敢去问……所以这边郊每年夏天都会又闷又。”
“你怎么这么熟?以前在这里住过吗?”
梁姐微微扬起了脑袋,在小镜前轻轻地碰了下唇,把那口红给匀了开来。而这非常随意的动作,却让一旁的小哥看得脸都红了起来。
“小时侯还在世,暑假就会来这里玩,所以熟得很……边郊变化不大,跟我小时侯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各怀心思,却又不说出口,这份难以言说的思绪溶在了那湿地空气中,在二人之间平添了几分微妙的气氛。
被叫做梁姐的女显然更强势些,她似乎总是处于主动的一方——只见她也没转过头,反倒继续摆弄起了随袋里的小镜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琪,这次的报道,是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吧?就算按部就班地走完手续,也足够你脱离杂务的工作了。你为公司干了四年活了,这才拿到的晋升机会,干嘛硬拖上我?”
这被叫做小琪的男子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得,那脸就一直红得不行,就跟快被烧透了的铁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