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眼角分明有苦涩的泪珠在闪烁,她一仰头,却把泪意给憋回去了。
“母后好不容易为你我二人争得出嫁燕国的机会,我们可得好好把握住,不能辜负了母后的美意。比起其他的姊妹,我们几个人,已经是好命了。”
四姊妹都沉默了。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她们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燕国似乎比陈国要清明许多。
燕国的国君不信鬼神,不沉迷丹药,后宫没有乱七八糟的和尚道士,也没有塞满一座座宫殿的美女美男。
燕国的公子俊朗有为,他们目光炯炯有神,不纵情声色犬马,不执着沽名钓誉。
在这样的国度里生活,纵使此处非故乡,纵使要低人一等,也好过日日担惊受怕,看不到未来。
且说萧沅好在绿水秋波亭一气呵成,直到华灯初上,才把这一幅画给画完。
放下笔,萧沅好的手腕子都酸了。
苏苏几个小丫头忙给萧沅好捶背揉肩揉手腕子,又伺候萧沅好吃茶吃点心。
琥珀一摸萧沅好的后背,就皱了眉头:“殿下衣裳都湿了,回去换了衣裳,再赴宴吧。”
萧沅好自知身子弱,也不坚持,命苏苏和袅袅将画给拿到崇敬殿,奉给萧乾,自己带着琥珀回西偏殿换衣裳。
她倒也不着急,反正今日的主角不是她,她去了还要端着,累得慌,不如再晚一点去,还自在几分。
主仆两个沿着绿水秋波亭外的回廊,往绛雪轩的方向而去。
绛雪轩是空的,且又不是冬日,不能去赏雪。因此,宫中很少有人到这绛雪轩中来。
萧沅好也是想活动活动手脚,才从这边走。
琥珀是个沉稳的性子,不爱说话,萧沅好也想独享这难得的宁静,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在这回廊之内慢慢地逛着。
“阿翁就放任不管吗?女儿不服气!”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哭声。萧沅好顿住脚步,听着好像是萧沅婵在哭。
“你且忍耐一些,等过了年,我去与太后说一声,叫你不必再来宫中读书了。”
这是康怡君萧震寰。
看来是父女两个在谈心。
萧沅好不便过去打扰,就靠着美人靠坐下来,打算等他们父女二人谈完心再过去。
可萧沅婵的哭声却越来越大,隐隐地竟好似与康怡君争执起来。
“阿翁总说要我忍一忍,忍一忍!可这忍耐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已经受够了!原先明明大王是最疼我的,可是自从那个萧沅好病好了之后,大王就再也不提我一句了。还有倾城夫人和七公主,竟不把我放在眼中,不管我怎么讨好她们,只要有萧沅好在,我就别想越过萧沅好去!”
“阿翁,我讨厌死那个萧沅好了,能不能想个法子除了她!”
琥珀一惊,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到了栏杆上,手上金镯子与栏杆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声。
“谁?是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