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马上就要到用飧食的时辰,年轻的郎君和女郎们都三三两两围坐在草地上,互相说笑着,气氛活泼又欢快。
萧沅好等人也找了个地方,让婢女铺上锦垫,团团围坐,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听八公主讲八卦。
“就昨天晚上,李美人身边的婢女跟太仆的一个家马尉私奔啦!”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五公主脸红通通的,“传出去,李美人在宫里头还怎么做人呀。”
八公主赶紧给自己辩驳:“是真的,那边一大早就开始找人呢。先是李美人说她身边的婢女不见了,接着太仆那边闹腾起来了,说他们那边一个家马尉不见了。有人还说昨晚上看见他俩了。这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凑在一起能干啥啊?”
五公主叹了一口气,她深深地为八公主将来的日子发愁。这不会又是一个泾阳姑母吧?
泾阳姑母死就死在太张扬了。
五公主身为长姐,不免又要劝诫八公主。八公主不耐烦听,捂着耳朵打滚撒泼,钱君汝和祁如意扑过去按着她的双手,萧沅好也趁机挠她的痒痒,几个小姑娘笑闹成一团。
不远处,七公主静静地看着这温馨欢快的场面,眼底划过淡淡的羡慕。
“七姐姐怎么在这儿?”九公主不知何时走到了七公主身后,她乖巧地笑了笑,“我正好想要去看看他们猎回了何物,挑一块好皮子送给我阿母。七姐姐和我一起吗?”
七公主眸中艳羡之色霎时恢复了淡漠清明。
“九妹妹自己去吧,我阿母那里不需要我孝敬。”
她才从倾城夫人那里出来,倾城夫人都帮她挑好了过冬的皮子,何须她这个做女儿的孝敬。
九公主咬了咬嘴唇,屈膝行礼送七公主离去。
不就是一个夫人之女么?于从云本是下贱之人,能挣得一个夫人之位,凭的不过是侥幸。而她阿母徐婕妤出身世家,仅凭这一点,萧沅如凭什么在她跟前趾高气扬?就凭萧沅如比她大?
九公主冷笑几声,一回头,却被萧沅婵吓了一大跳:“阿婵姊姊何时来的?”
萧沅婵抿嘴而笑:“就在你与阿如说话的时候。”
她冲着七公主的背影扬了扬下巴:“被人家嫌弃了吧?你说你也是,好端端的邀请她去挑什么皮子。人家的阿母帐子里都堆了多少好皮料了,何须跟你挤在一处去捡别人挑剩下的皮子?”
九公主一张脸红得像围场里的红枫叶:“阿婵姊姊说的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阿婳,姊姊劝你一句话。”萧沅婵自鬓角摘下一朵珠花,插在九公主的发间,“什么样的人,就该和什么样的人走在一起。我看你和我的性子倒差不多,都是不喜虚荣安静闲适的,以后倒要多亲近才是。”
九公主摸了摸发间的珠花,喜得一双凤眼都弯成了上弦月:“阿婳多谢姊姊照顾。”
萧沅婵拍拍九公主的小手,笑道:“快点去挑皮子吧,再晚了,好的就让人挑走了。”
九公主行了礼,就带着婢女去挑皮子去了。
婢女见走得远了,才担忧得问:“公主,您真要与郡主玩在一处啊?”
九公主乜斜婢女一眼:“这有何不妥吗?”
婢女吞吞吐吐:“郡主脾气不好,与十公主还交恶。公主与郡主交好,恐怕会得罪十公主。”
“得罪她又如何?”
九公主将发间的珠花扯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都是自家姊妹,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欢喜了这个就得罪了那个的话,你以后还是要少说,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挑拨离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