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安只得跪坐下来:“殿下要问些什么?”
“就问孙昭仪。常侍也知道我从前这里不清楚。”
萧沅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宏安连忙欠身:“殿下,这话可说不得,大王不爱听殿下这话呢。”
他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殿下那是大智若愚,开窍开得晚。像婢子这种,才是这里不清楚呢。”
是人都喜欢听奉承话,萧沅好也不例外。
她笑着让高宏安吃茶:“常侍吃吃看,这茶里我放了点糖,能去涩味。”
高宏安吃了一口茶,又夸赞起萧沅好:“大王常说公主殿下这里的茶好喝。今日婢子有口福了。”
“常侍喜欢喝,等回了宫,我让清明给常侍送去几包茶。”
茶吃了半盏,萧沅好终于又把话题给引了回来:“常侍跟我说说孙昭仪这个人吧。我听说,孙昭仪是在云州的时候,被我阿母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来的?”
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高宏安就当是难得清闲,陪着十公主消遣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是从萧乾身为公子的时候就跟着萧乾了,对这件事情自是再清楚不过。
“王后那一日上街,看到孙昭仪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后头有两个大汉追着。王后就命人救下了孙昭仪。那会儿昭仪无有姓氏,只有一个名字。王后可怜孙昭仪命苦,又喜孙昭仪性子温柔,老实敦厚,就把孙昭仪收了,做了贴身婢女。”
“后来,兰香夫人接连产下二女,都没留得住,王后又无有子嗣,就干脆给孙昭仪赐姓,以姊妹之礼待之,让孙昭仪伺候了大王。”
这跟孙阿蛮手札中所记还有点出入。
萧沅好蹙蹙眉:“是我阿母让孙昭仪去伺候我父王,还是当时这孙昭仪自请,做了我父王的侍妾?”
“这个就是私密之事了,婢子不甚清楚。”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帐子顶上,叮叮咚咚就好像有谁拿着小锣鼓在敲,调子还怪好听的。
帐子里生了两个火盆,还有一个大熏笼,用的炭火都是上好的,一点烟味都闻不着,反倒因为加入了香料,透着股丝丝缕缕的香气。
高宏安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候,见萧沅好对孙昭仪感兴趣,话匣子也随着外头的雨势打开了。
“殿下问起孙昭仪,婢子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好像有这么个传闻,说是药神苏广白和孙昭仪是同乡呢。”
萧沅好登时精神一振。原本还想着等回宫之后,要闲闲私底下去打听打听孙昭仪和苏广白之事,没想到,不用她去打听,从高宏安这里倒是能探听一二。
高宏安见萧沅好有兴趣,就吃了一口茶,接着往下说:“那会京郊发生疫情,大王急召苏侍医入宫。据一些侍女传,这孙昭仪一听苏侍医的名头,就召见了苏侍医。两个人一见面就哭起来了,说是孙昭仪和苏侍医不仅仅是同乡,还是邻居。”
萧沅好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这孙昭仪和苏侍医果然有如此深的渊源,那这手札中所记……她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
“我长兄,和苏侍医的关系好吗?”
高宏安心下生疑:“殿下如何会问起这个?”
问孙昭仪和苏侍医倒无妨,两个人毕竟算是同乡,问大公子又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