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看夏明珠一句话就吓唬住了人，心下大乐，面上打圆场道：“你瞧瞧这话赶话的，唠嗑呢倒说急眼了。珠珠你年纪小，要尊重长辈，不许再顶撞了。再淘气仔细我捶你！”说着伸手拍打她的背。
旁边的媳妇们都捧场的宽慰张婆子，又插科打诨地将话头当成玩笑遮掩了过去。
晚上孔森甫回家直找上了在院中摇扇打瞌睡的夏明珠。
“这几日你要没事就在家看看书。秋老虎厉害，别中了暑热。”
夏明珠微微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不让我去村里逛？为什么？”
孔森甫拿过扇子替她赶着蚊子，温声道：“前几日你当着全村人的面得罪了里正父子俩，原本计划去上京读书的王柯不知为何没有走。我怕他们憋着坏水对付你。”
夏明珠伸了个懒腰，想想还是拒绝：“我答应金花明日去跟她一起修水渠。我想去凑凑热闹。”
还没见过呢，更没下过田干过农活，她真的好奇。
孔森甫看她慵懒地坐在竹椅上，风随着扇子一吹一吹，额间碎发随之颤动，如水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出莹白的光泽来，平日总是熠熠生辉的杏目舒服地半眯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享受着他的服侍。
这小丫头倒是真像从小没受什么陈规陋习的教养，根本没有什么尊卑观，一派自由天成的鲜活样子。
孔森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修渠有什么热闹可看？”
“我还没见过呢。”
“没见过？”
“……以前吴婆子管得严，我被关在家里很少出门。”
“还真是。——真要去？”
“嗯，去瞅一眼。”
“可你去了总不好一人站在旁边看别人忙活吧？”
“谁说我要袖手看别人干活了？我也要干。”
“——你要干农活？！”
“你小声点，我耳朵！不用担心，我都打听了，妇人孩子就拔草。”
“……明珠啊，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
“咱能不干活吗？去看看就回来，行不行？”
“那哪成啊！我都答应金花了，跟她一起。”
“……你不耐暑热，万一病倒了给人添麻烦。”
“不会，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
“那水渠里都是虫子荆棘，说不定还有蛇呢！你别逞能。”
“——嘶，我怎么感觉你百般阻挠是另有所图呢？”
“没有没有，——你看，为兄也有能力娇养着你，风吹日晒什么的没必要。咱不去了吧？”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