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灰色大衣的中年男子走到霍振东身后,他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Patek Philippe的字样印在范旧的黑色羊皮面上。那个男人把盒子打开,摆在霍振东面前,得意又小心的笑了笑,盒子里面正是刚刚结束的慈善拍卖会上江羽臣拿出的他父亲的那块手表。
霍振东垂着眼皮睨着那块手表,仿佛陷入了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里,许久他撇开目光,伸出手。
那个男人恭敬地合上盒子,把它放到霍振东手上。
“多谢王总了。”霍振东端着盒子连手一起揣进了大衣的侧兜里。
“不敢不敢,上次的事情没有帮到霍总,我都无颜再站到您面前了。只是您为何不亲自出面,还赚得个好名声。”
“看来王总真是年事已高了,办事不利就连脑子都不好用了,我不出面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霍振东的眼里放出两道冷冷的寒光。
那个中年人急忙底下头,“霍总要是喜欢这个牌子的表,我可以拖朋友……”
还没等他说完,霍振东冰冷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王总觉得我想要什么东西,还需要你来操心么?”
“是,是,是我管得多了。”
“好了,只是家母有点收藏的爱好,王总不必太过耿耿于怀了,你做好你应该做的就好。”
看着霍振东的背影,中年男人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忽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拍了他一下,“不是吧您,大冬天的还能吓出一身汗,你好歹也是大公司的懂事,怎么就这点见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一张标志的面容却是一脸的痞子相,他的话音里带着浓浓的京腔。
“吓死我了,小猴崽子。”中年男人一脸的怒容,厌烦的从衣兜掏出两千块钱递了出去。“给,拿了钱快滚,不许到外面乱说,出了事我饶不了你。”
“你就拿这么点钱打发我?”年轻人背着手不接钱,晃晃悠悠的耍赖,“这么点钱连我这身行头都置办不下来,我喊的那可是五百万,你就拿这么点打发我。”
“你,那你要多少?”中年男人皱着眉,他厌恶到了极点却也不敢发火。
“两万吧,谁叫您是我姑父呢,就当我帮你一忙。”
他是南方人,入乡随俗平日里也没觉得京腔怎么样,可今天听到这些尾音过分上扬的话那么刺耳,“你少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把这个年轻男子的乖张都怪罪在北京话的头上,好像他就是说了京话才变坏的。
“那怎么着?你丫还让我在皇城脚下说上海话不成?快快,麻溜的拿钱。”
中年男人掏出厚厚的一叠钱,没等他数就让年轻的男子一把抢了去,“你这不有呢么,还抠抠嗖嗖的。”
“你少花点吧,多的给你妈拿去,你别都糟践了。”他指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好像只要他说了他就能听进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