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衣袖,额头上的汗珠没了,剩下的只有重重的叹息声。
霍家的走廊里,霍雯雁双手揪着长长的红色礼裙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霍振东手里拿着Patek Philippe的黑色羊皮盒往自己母亲的房间去,他迎头碰见霍雯雁,他低垂着眼皮没搭理这个整日和他作对的女孩。
在沉默的擦肩过后,霍雯雁回头拦下了他:“你还真是有办法啊?还是被你弄到手了。”她狠狠的盯着霍振东手里的盒子。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霍振东冷冷的说。
“是,你的事情是轮不到我管,我也没兴趣管,可是你花霍家的钱,就跟我有关系了。”霍雯雁年轻得稚嫩的面容写满了鄙夷。
“霍家的钱也不是霍小姐挣的吧?”
霍雯雁底气不住的眨了眨慌乱的眼神,她那身气魄宏伟的晚礼服此刻变成她脆弱躯体的护身甲,牢牢得守着她强大、傲慢的气场,她像一个穿着战斗服的月野兔,光凭外表就挺吓人。
“霍振东,你是做了几个大项目,可是没有霍家,你什么都成不了,你什么都不是。”
“是啊,可是霍小姐依附了霍家二十几年,你有霍家的资源、地位、金钱可是霍小姐还是拿不出什么傲人的业绩啊。”
霍雯雁这只月野兔是泥人版的,霍振东只是动了动手指头,就让她那身徒有虚表的铠甲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霍振东你拽什么拽?我是霍家的女儿,我吃我自己家的,穿我自己家的,可你呢?你和你那个没皮没脸的妈寄居在我们霍家的屋檐下,我们家拿这些钱养着谁,也不可能白养吧?”霍雯雁指着霍振东手里的盒子又来了底气。
“霍雯雁你别太过份,你做的那些事如果让你爸和你大哥知道,你还不知道要去哪寄居呢。”
他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呆在房间里的江月华细细得涂着手上的指甲油,她的动作轻柔缓慢,笔刷均匀下手稳准,她把十个指甲像工艺品一样精雕细琢,丝毫没有受到门外争吵的干扰。
争吵随着门把手的转动结束了,霍振东和江月华在突如袭来的巨大的沉默里互相对望了十几秒。
如果说对视可以是一场战争,那么江月华绝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霍振东刚刚结束一场无聊透顶嘴战,他无心再和自己的母亲恋战。他走到江月华的梳妆镜前,把手里的盒子重重的压在桌子上,在沉闷的撞击声中,桌子上指甲油的瓶子略微晃动了一下。
江月华看着手里的刷头被振得不均匀的甲油,她抬起头看着霍振东,语气轻柔的说:“名贵的手表是经不起这么大力道的摔打的。”
“这么多年,你对他还不死心么?”霍振东的五根手指狠狠的扣进盒子里。
“对一个死人死不死心又能怎么样呢?”江月华抬起手指轻轻的抚上那个羊皮盒子,她的手指轻柔缓慢,透过年久的旧物回味着曾经的温情。“那个女人还真要把他所有的东西都遗弃了,这么厌恶他么?好啊,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把所有的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