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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叮叮咚咚的收到三条信息。

雅西:我今晚要参加莫克的年会,有活动不用等我。

叶莎:林菲,我要去MC,它们有个活动需要临时模特。

李媛:我回家吃饭了,不用等我。

叮咚,又是一条彩信,是爸爸妈妈和表姐在三亚的照片。

我把脸深深的埋在肘窝里,2012年的最后一天,我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忘了,我的耳边不断得回荡着“为什么你不是他”,我仿佛闻到了当时的自己浑身醉醺醺得充满腐臭的气味。

我从垃圾桶里把2012年的那本日历重新拎出来,翻开12月那一页,狠狠的画下了一个大大的圆,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标记,那是一个句号,我一遍又一遍的描画着。

一切都结束了,2012年,我和江羽臣的一切。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地铁,我想看看新年的灯火辉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节日里我们再为四个人的团聚而紧张筹备,不在为谁的生日提前紧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习惯了在这个城市的八方举杯欢庆的时候没有彼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常用联系人里,彼此的名字默默消失。

也许这就是成熟的代价,无论我们怎么山盟海誓最终都是要独自上路的。

我看着街上无数甜蜜的情侣和甜蜜的闺蜜厌耀武杨威得在我眼前晃悠,他们每个人从我身边走过得时候,我好像都能听见他们说,真可怜。

可能是我接二连三受到的打击太过沉重,以至于我想给自己买一份外卖的时候居然跑进了哈根达斯的店里,直到穿着红白相间的服务生一脸喜气洋洋的问我,小姐需要点什么时候,我才发现这里能点的除了冰激凌就是冰激凌蛋糕。

我本来想说抱歉然后出去的,但是我身边的一对90后小情侣实在让我无法一笑而过。

那个男的挖出一勺甜腻腻的草莓味冰激凌放进那个女的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你看,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只有我暖着你,你才敢吃冰激凌。”

那个女的笑得像冰激凌一样腻人得说:“是啊,没有男朋友的人疯啦才会在冬天吃冰激凌。”

那个男的得意着笑得跟朵花一样,但他咧到耳根的嘴角看上去却让人觉得那么痛心,而他自己也略带痛心得说:“这个过节吃一次也就算了,这可是我一天的伙食钱啊,一会儿在吃个饭,哎,这个礼拜我就要啃馒头咸菜了。”

我甩出三张鲜红的人民币,露出一个得体、大方的微笑和那个服务生说,“每个味道都给我来一盒,然后打包。”

我在那对小情侣异样的眼光下拎着一大袋子哈根达斯重新站在北京新年夜里的寒风中,我的手指被小羊皮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我感受不到那巨大一袋子冰激凌呼呼冒出的凉气。我身边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是这个喜气洋洋的节日里孤单的异类。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这样的日子连Lisa都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