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微微一愣,南海卫官职,除去镇守都尉、十二营校尉外,接下来就是千夫长、百夫长、什长几等官职。入伍新兵一般来说必须从伙夫、卫兵做起,再来才是伍长、什长。
在这以功绩资历为准则的军队中,若无立下军功,大部分武者从新兵到什长,至少得熬个十来年光景,甚至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升迁……
“小子之前只是一名侯府下人,从未有过军旅经验,又何德何能当此重任,小子还是从新兵做起吧……”秦凡面色诚惶诚恐道。
周志龙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毫不在意地说道:“这又算什么重任?不过是一小小什长罢了!况且英雄不问出处,你既有如此武学天赋,愿你日后能效忠社稷,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秦凡自然是没有这般崇高的志向,只不过是为了躲避风头,但仔细一想,若能在军队有一官半职,说不定未来能省去不少的麻烦,这才不再推脱,沉声道:“多谢校尉,秦凡日后定不负所托!”
周志龙紧接着又寒暄了几句,大多是勉励后辈的话语,待到目中有些疲惫之色,秦凡察言观色,这才鞠躬告退。
在一名亲兵的带领下,二人便来到了一处较为简陋的帐篷前,却见亲卫例行公事般地喝道:“呔,孟新,于海涛两位伍长,这是你们六二三小队的新什长秦凡,出来见见吧!”
话音刚落,两名约莫二十年纪的少年连忙从帐中走出,这名亲卫面无表情地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要转身离去。
秦凡也知晓人情世故,连忙将其带入一旁角落,悄悄地在他的手心塞了几锭黄金,道:“这位老哥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若是老哥不肯收下,那可真是看不起老弟了。”
这名亲兵脸上终于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推脱了几次,这才佯装勉为其难地收下黄金,道:“本是受之有愧,但既然老弟都这么说了,我就却之不恭了,若是秦老弟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二人在角落里称兄道弟了一番,热情得好似要斩鸡头,拜把子了一般,若是有不明内情的人在此,说不定还真会认为二人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望着亲卫刘光华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凡不由得感慨道,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呀,虽说钱不万能的,但没钱绝对是万万不能的!
而初来乍到,若能交好校尉的贴身人,这钱花得也算值得了。
秦凡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回到了营帐旁,只见自己的两名新‘手下’已经在原地等候多时了。
这两人一胖一瘦,而据刘光华介绍,此二人名叫于海涛与孟新,其中较瘦的是孟新,嘴里正含着一根狗尾巴草,一付无所事事的样子,而较胖的是于海涛,只见此人紧皱着眉头,似乎心情不佳的样子。
秦凡犹豫了片刻,这才走上前去,伸出了手,爽朗地笑道:“孟新,于海涛,我叫秦凡,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瘦子孟新倒是还算客气,用双手握住了秦凡的手,正声道:“不敢不敢,还请长官多多指教!”
那名胖子于海涛却是在原地动也不动,冷笑了一声,道:“什长之位不该由练气境以上的武者担任吗?我看长官好像未曾到达练气境吧?”
空气一时间凝固住了。
秦凡眉头一跳,沉吟了许久,这才说道:“这位弟兄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意见的话,你可以直接向上级反馈。”
“军令如山,我一个小小伍长岂敢有任何意见?”于海涛撇了撇嘴角,拱手又道:“长官,我今日临时有任务就不为您接风洗尘了,告辞!”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尴尬在原地的秦凡二人。
“孟新,这于海涛似乎对我十分不服呀?”沉默了许久,秦凡低声喃喃道。
孟新却是一付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打了个哈哈道:“于海涛这人性格就是这样,多有得罪,还请长官多多包涵。”
秦凡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锭五两金子,孟新连忙接过金子,在嘴边咬了一口,瞬间眼前一亮,语气也变得热情了起来。
“因为我们六二三小队的前什长前段时间退役了,所以于海涛这两天正在千夫长那一直活动这空位,一付誓要拿下这什长之职的模样,据说本来已经十拿九稳了!”孟新偷偷看了一眼秦凡的神色,这才又接着往下说道:“可是您今日突然空降,他的什长之位就再无可能了……您说,于海涛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秦凡的眉头一皱,想不到这什长之位竟然还有这层隐秘,而周校尉日理万机,想来也不是刻意为之,多半是不知情罢了。
“原来如此!”秦凡微微一笑,像是在调侃一般地试探道:“那孟新你呢?你难道对什长之位就没有一点意思吗?”
孟新却是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对于自身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一则我修为还未到达练气境,二则我没有任何背景,可不像于海涛那样有个千夫长的舅舅,自然不会去做那白日梦!”
“于海涛还有一个千夫长的舅舅?”秦凡眼睛一转,低声问道。
“他总仗着这层关系耀武扬威,但据我所知,他这所谓的舅舅不过是个远方表亲罢了,若无金钱交易,能不能在其面前说上几句话还是两说之事!”孟新嗤之以鼻道,言语中似乎对于海涛也十分不屑的样子。
秦凡却是低垂着眼帘,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才道:“多谢告知。”
“就算他有千夫长后台又如何?既然您能凭空成为我营什长,至少是走了校尉以上的关系。”孟新咂了咂嘴,语气有些羡慕地说道:“啧啧,您背景如此通天,想必日后定要平步青云了,到时可别忘了我哟!”
秦凡微微一笑,不再作答,径直地走入了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