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鼓了半日,终于迎来古代品茶现场,统共来了五位儿郎。高太师家的高耀魁,俗唤三郎;文司空家的文子墨,俗唤二郎;华侍郎家的华琛钰,俗唤大郎;常舍人家的常少春,俗唤四郎;杨拾遗家的杨羽蒙,因其年长,郎君几位唤其阿兄。
认亲完毕,依着苒春阿姐的步骤,釜内泉水初沸,如鱼目清吐,我加入清颗粒盐晶;釜边缘如涌泉连珠时,已是二沸,我将筛细了的茶末缓缓拨入,另以竹夹徐徐搅拌;当下,三沸止。
苒春阿姐让我逐一在排开的清月碗间分汤,及至末尾时,高三郎的醍醐(茶汤煮沸时的沫沫,现代习惯将茶沫刮掉,古代视为甘露食之,称其有情思爽朗之效),比之其他几位,稍显浅薄。
高三郎戏谑道:“尚郎,诚何欺我也?”
尚郎君笑谈:“三郎意欲何为?”
高三郎直道:“让这婢子不拘样式,作首打油诗便可。”
尚郎似是默许,故作赏玩杯盘,旁的几位郎君向我这边觑着,作洗耳恭听之状。
看着院中菊花与茶花比邻而居,我只得道:“山花始夕昏,与菊朋辈拂。花重枝岂胜,一尺盈芳菲。丹朱逊艳华,梨蕊尤相绌。怜者谓所思,荼蘼遗阿谁?”待我念完,几位郎君不由地往我这处直视,赞许之意甚是明了。
“为什么说始夕昏呢?不是含苞待放吗?”高三郎颇有寻衅地挑眉问道。
我只得道,“听洒扫的姐姐们说,昨儿个这些菊花及至黄昏时绽放,这几株茶花与之比邻,沾染了些许脾气秉性,亦未可知。”
语毕,众人登时喋笑不止,就连苒春阿姐也松开了旋紧的手帕,悄悄儿抿嘴。
高三郎喷了一嘴的茶,佯装老叟语调,“贤兄门风清雅,连府中婢子俱是别样心肠,触类旁通,玲珑机敏,真真可谓天才茶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