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高升放在顾家的人说安姨娘到处求人救女儿,然顾政和顾老太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顾政沉浸在长女的惨死中,顾老太在心疼自己被盗的钱财。周芳艳从外城回来后直接回了娘家,住到现在都没回国公府。安姨娘心如死灰,却又不想认命。
这件事徐野和高升都没参与,全是程寒的人张罗,也所以高升得知顾长瑜这么快就完蛋了,只觉得可笑。
“我也这么想。”顾长惜、顾长瑜,她真是高估这两个人了。
高升瞥她一眼,幽幽道:“你会不会也高估了张晚晴?”
程馥叹气,“她要聪明一些,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睿王的爱重,以及生了个十分得承启帝欢心的孙子。
不过在程馥看来,张晚晴的底气主要来源于张相爷。
张晚晴当初的决定,张相爷愤怒过不耻过也抵触过。但血浓于水,而张晚晴确实一己之力在皇室站稳了脚跟,还生下了孙子。没几年在朝的右相突然产生了不甘,凭什么张家不能更上一层……野心就这么被养大了。
其实张家现在仍有退路,但可惜他们选择一条道走到黑,那结局就别想好。
就算没有程家兄妹,太子和七皇子都不会让他们好过。说白了皇权之路本就是皑皑白骨堆砌起来的,那个位置只容得下一个人。
高升嘲笑,“都瞧准了睿王好哄骗吧。”宁家如此,张家也如此,不怪太子愈发看不上这个弟弟。
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的要紧事,高升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程馥接了信,她认得上面的字迹是陈梦铃的,写给远在金陵的程寒。
“外城不少私赌楼,罗霆峰在好几家欠了银子。玉阳县主把自己那点财产和陈家的贴补都填进去了。陈家如今是真不管她死活了。”高升觉得顾政和陈梦铃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孝顺子女。
程馥拆开信迅速过目了一遍,上面没有任何问候和关怀、客套,甚至一丝难为情都没有,开口就是要钱,理直气壮,十万两现银以及程家商行每年两成利润。
她不禁想起当年陈梦铃和离准备搬出国公府,对他们兄妹二人虽说没什么愧疚,但至少还想着他们独自生存不容易,把嫁妆留了下来,还提醒他们有钱傍身的重要性。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生母脑子是正常的,也还有一点人性。
将信扔进火盆里,“哥哥很忙,闲杂人等就不要叨扰他了。”
高升就知道她会做这个决定,“读书确实要心无旁骛。”
……
安姨娘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总算能进大牢见女儿一面。当她看到蓬头垢面血迹斑斑的顾长瑜时,差点以为自己人出错了。这不可能是自己那个意气风发,当了侯府少奶奶的女儿。
“你们怎么可以用私刑?”安姨娘握着顾长瑜的手回头骂狱卒。
“呵,私刑?这是什么地方,您想想。”狱卒抱着佩刀站在旁边,鄙夷地望着她们母女。
“身家都赔出去了,还想怎么样,又没有杀人放火。总不过就是个流放。”安姨娘以前没什么心思在读书认字上,最近为了了解顾长瑜有没有活路特地请了人给自己讲大越律。
狱卒哼哼,似笑非笑道:“你以为她这样是我们打的?哈,听说要上刑,她自己就什么都招了。”那些流水的刑具冷冰冰地挂在墙上,无用武之地。
安姨娘急了,“那她怎么伤成这样?”因为是侯爵,京定衙门抓人的时候是给上马车的,没有直接拖着人游街,所以顾长瑜这个伤也不是在路上造成的。
那狱卒抬了抬下巴,示意牢房里缩在墙角里的其他人。
另一个狱卒过来往里头瞧了眼,笑道:“威远侯夫人打儿媳妇,下手可真狠,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血海深仇呢。要不是哥几个,你女儿早被打死了。”
安姨娘不可置信地望着坐在墙角里,冷眼看她们母女的一群女眷,其中一位确实是威远侯夫人。
“娘……娘我怕我想出去,你想想办法,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要在这里呆。”顾长瑜身子抖如筛,双手握紧安姨娘的手,每一个字都透着巨大的惊恐和疲惫。
提到这事安姨娘就恨,“你父亲、祖母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庶女。”
顾政没有心,顾长瑜再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女儿,打小就乖巧孝顺,比顾长惜这个搅家精好不知多少倍。安姨娘以为在对方眼里,即便比不上顾彦云兄妹,但至少比其他孩子要特别一些。可顾长瑜出事到现在,顾政无动于衷,全然当自己没这个女儿,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安明珠偷了钱财出走之后,顾政甚至当着顾老太的面骂她们安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果不是安盛茂跟顾长惜有苟且,安明珠非要揭发他们,他就不会送顾长惜出城,就不会刺激祝婷,让顾长惜惨死……顾政把这些过错都推卸给了安家,他甚至忘了顾彦云和顾长惜的生母也是安家的女儿。
“周芳艳更不会管你我死活。”安姨娘很绝望。
顾长瑜低低地哭着,“娘,还有一个人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