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臻走到屏风前停住了脚步,心想,白天的时候有他人在场,尽管疑虑重重也没办法,此刻有了时机,却又感到胆怯。
正迟疑间忽听司羽尘开口:“还不快进来。”
她轻轻吐口气,故作镇定地绕过屏风,一眼看到斜卧在软榻上的司羽尘,墨发散于脑后,眸如点漆似有含情,唇若点绛,锁骨在雪白的深衣下若隐若现,身姿优雅,像极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
美男横陈,柳臻不得不承认,刚才看到的的时候她的心不由跳快了几分。
“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她将药碗递到司羽尘面前,眼睛低垂。
感觉到一只手接过药碗,柳臻一抬眼,看到正在喝药的时候微微滚动的喉,立即又把目光移开。
直到空空如也的药碗回到自己的手中,她正欲转身,听到司羽尘开口。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她的脚步一滞:“奴婢该称呼您为太子殿下还是木凡?”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平静得反而有些不太寻常,司羽尘得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一丝一毫。
他起身下榻,赤脚走到她的跟前同她对视。
“在其他人面前我就是没有实权、病得快死得太子,而在你面前,易容后的我只是木凡。”
由于他的语气笃定,神色郑重,柳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本来她发现真相的时候,当时只觉得自己就在某人眼中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愚不可及,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心如止水,更不会任人戏弄,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此。
“所以你的体弱多病都是装的?”
司羽尘点头:“是,三年前我易容成木凡的样子出宫,目的是为了找一位游医看病,这位游医医术超群,世间难有匹敌,也只有那人能治得了我的病,病好之后,我便常常易容出宫办事,你以为当了太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吗?宫中的太医说我命短,说不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如果现在不去为自己打算,将来只会任人鱼肉,你明白吗?”
提到皇位之争,柳臻一时警醒:“你为何告诉我这么多,难道不怕……”
他轻笑:“呵,怕你会告诉别人?我的眼光从来不会错。”
柳臻心内一动,眨眨眼反驳道:“你错了,我从来都是独善其身、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说得再具体些,我不会姑息每一个曾对我做过恶事的人。”
“包括我吗?”他的笑意反而加深接话道。
柳臻极力忽视他的笑,强自镇定:“那是自然,我可没忘你胁迫我的那些事,我可是会报仇的,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没听说过吗?”
司羽尘忽然仰头哈哈大笑,重新回到榻上坐下。
“我可没胁迫你。”
柳臻被他的厚脸皮气到了:“没有?我问你,那之前硬塞给我吃的毒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