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么快就被清洁工人收走了吗?
她伸手试探着摸了摸,指尖沾染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闻着刺鼻,是酒精,但之前被自己丢掉的那一袋东西,已经不见了。
陆知遥懊恼,一步三回头,经过那家药店时,认命地又进去了。
那晚陆知遥睡得有些不踏实,翻来覆去想着宋修究竟还来不来。
其实如果宋修不来,她应该高兴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撵走了一个家教老师,多好啊。但是吧,现在她总有些愧疚,仍希望他来,哪怕再多来一天也行,她买了新的消毒药水和包扎纱布,明儿说什么也得帮那固执的家伙处理下伤口。
迷迷糊糊间,陆知遥听到楼下电话在响。
她稀里糊涂地坐起来,脑袋仍然处于放空状态,直至眼睛瞟到乱七八糟的书桌,和书桌上那醒目的白色塑料袋,才慢慢回神。
外头艳阳刺眼,昨晚没拉严实的窗帘抵挡不住灼热的光线,把陆知遥两条腿晒得通红。
从衣柜里胡乱抓了件T恤套上,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赤脚跑下楼。经过空荡荡的客厅时,她瞥了眼墙壁,时针已经快要指向12点。
一觉睡到大中午,陆知遥太阳穴有点疼。
电话已经没声了,她凑到座机屏幕上看,未接来电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便没再管,返身去卫生间洗漱。
完了刚从厨房冰箱里翻出昨天早晨吃剩的半块面包,就着凉水胡乱吞下肚,客厅的电话又开始响。
陆知遥接起,没来得及问一句,听筒里就传来对面那人简单粗暴两个字——
“开门。”
就像一个巴掌,很不客气地打在陆知遥脸上,她都怔住了。
“你谁啊?打错了吧。”女孩皱皱眉,准备挂断。
“陆、知、遥。”是个少年音,一字一顿,听来似在发怒的边缘,但依旧努力维持着冷静,“你敢挂试试?”
宋修刚刚敲门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这会儿好不容易接通了,竟然还想挂?
他气得想笑,五指攥成拳,指节都发白。
若不是今天临出门带上了手机,这闭门羹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
“啊?”陆知遥懵懵的,听电话里的人鼻间出气,冷哼明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宋……宋修?”
怎么跟当面听他说话的嗓音有点不一样呢?
他反问:“你以为是谁?”语气听着特别不悦。
她咽了口唾沫,惶恐道:“马上来!”
门外的宋修听到屋子里头咚咚咚的脚步声,须臾,门锁落下,陆知遥伸出脑袋,尴尬地对着他傻笑。
午间的太阳甚是毒辣,少年站在门外,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
陆知遥打开门,看到宋修黑沉着脸,额头上细细一层晶莹。
“这么早啊,”她摸摸鼻子掩饰不安,小碎步往后退,老实地侧身让宋修进门,“我还怕你会不来了呢。”
“什么?”宋修斜她一眼,口气挺淡。
“没什么没什么。”陆知遥赶忙摇头,只以为宋修没听清,也就不重复了。
她给宋修拿拖鞋,等他换鞋的时候,想问他伤势怎么样了,可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干脆自己偷偷朝他胳膊上瞥。
宋修还是穿一身白衬衫和浅色牛仔,干干净净的,丝毫没有昨日打完架后的狼狈。领口和袖口依旧扣得紧,不露半分肌肤,整洁又规矩。
陆知遥琢磨着,却不妨宋修已自顾自走到了旋梯处,问她:“不上楼?”
“上楼干嘛?”
“辅导你功课。”
“……”
“不然你还想干嘛?”
陆知遥噎,忍不住腹诽:真是敬业。
宋修进了陆知遥的卧室,径直在书桌前坐下,然后将随身背着的双肩包放到脚边,拉开拉链。
她好奇凑过去瞧。
《全国统一测试卷》、《全国模拟练习卷》、《全国名师精编卷》……
陆知遥看着这名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都是新的,我没刷完,”宋修慢悠悠地说着,全然不顾陆知遥的心情,“你接下去一天做两套,再背些单词。”
他又掏出了厚厚一本词汇册。
“全册5000个单词,每天背200个,我隔天抽默。”
陆知遥一愣,“几个?”她听清了,只不过有点不敢置信,“你疯了吧?”
宋修轻飘飘地抬了下眼皮子,“那背250个。”
靠!
陆知遥咬牙,心里忍不住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