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连忙摇了摇头。
齐殿卿:“阿昭,无论你愿意不愿意,阿爹都不会因为你想什么,就禁止岁安从军,就养废阿黎,就不重视他们,对阿爹来说,他们都是朕跟你阿娘的孩子。”
“所以,当岁安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军,当阿黎在朝中成为一方大员,帮你驻守一方时,你对他们,是忌惮害怕,还是相信,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利,朕跟你说明白了,害,朕也跟你说清楚了,你大概什么年岁做皇帝,朕还跟你说明白了,你想要怎么做,这依旧是你的事情,朕不会插手。”
阿昭立刻点头,他心里大概知道阿爹对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在这个时间点说,可能阿爹也是害怕了。
毕竟阿爹经历过和端王的事情,如今又有人开始想要他跟阿黎斗,他这是在提醒自己。
阿昭真觉得,阿爹可能不是最好的皇帝,却是最好的阿爹。
他真的每一个方面都想到了。
阿昭便由坐变跪,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发誓道:“阿爹,你放心,任何时候,儿子都不会被权势迷了眼睛,会谨守如今的心,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也不会让阿黎和岁安成为孤家寡人。”
齐殿卿便拍了拍他,“愿你一直记得今日之志。”
……
晚间回到小殿里,折筠雾正在对着灯看书,齐殿卿走过去,从后侧抱住她,呢喃了一声:“珺珺。”
折筠雾鼻子嗅了嗅,“你喝酒了?”
齐殿卿点头,“跟阿昭喝了点。”
“咱们生了个好儿子,三个孩子都很好。”
折筠雾摸摸他的头,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这还用你说。”
她自己的孩子,她还能不知道吗?
将人给扶床上去,然后叫刘得福去端醒酒汤。等醒酒汤来了,她喂齐殿卿喝下,然后替他洗脸,问:“你以后不能带着阿昭喝酒,那孩子酒量浅……当然,你也不高。”
齐殿卿就睁开眼睛看看她,一把拉着她往床上带,将人带到床上,搂在了怀里,他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珺珺,咱们到时候就去山上住一阵子吧?”
折筠雾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她趁着齐殿卿迷迷糊糊的问,“陛下,为什么要去山上住啊?”
齐殿卿:“珺珺去岐山住了,朕也想去。”
折筠雾:“……”
还有些感动。
她睡在他的怀里,“陛下,不用去山上,我就在你身边。”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齐殿卿早早的去了朝堂,倒是折筠雾,还在床上睡。阿黎来的时候,折筠雾刚刚起床,他羡慕的道:“阿娘,你是儿子最羡慕的人了。”
阿爹多宠阿娘啊,不用读书,不用写字,睡到现在也没有关系。
折筠雾笑着道:“阿娘年轻的时候,你阿爹也逼着读书的。”
都是你阿爹的学生,谁都不用羡慕谁。
她问,“你今天来做什么啊?”
这时候不是在读书吗?
阿黎就贼兮兮的问,“阿娘,听闻阿兄昨天跟阿爹喝酒了。”
折筠雾点头,“是啊——你逃学了吧?”
阿黎一本正经,“逃课怎么了!喝酒都不带我,我生气。”
他坐在凳子上,哼哼唧唧的,“反正阿爹偏心,我就要生气,我一生气,我就逃学!”
折筠雾:“……”
还能这样吗?阿昭和岁安,包括她自己,都不敢如此理直气壮的逃学啊。
她道:“那你逃来我这里做什么?”
阿黎就怂了怂,过去讨好折筠雾,“阿娘,我想要在你这里睡一觉,我真的好累啊,每天都要读书,我一点儿也没有睡够。”
折筠雾:“……你逃来睡觉的?”
阿黎:“是啊。”
折筠雾就批评他,“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跟先生说你病了呢?这般你还能睡好几天。”
阿黎傻眼了,“还能这般?”
折筠雾点头,“可以啊。”
阿黎欢喜的道了一句,“阿娘,你真好。”
他就去睡了。但刚躺到床上,就见阿娘拿着鸡毛掸子进来,试探性的往他身上招呼,“你看看,这么打你疼不疼?”
阿黎:“肯定疼啊——阿娘,你做什么?”
折筠雾笑着道:“打你啊,待会你阿爹回来,肯定是要问的,这个谎言怎么经得住问,我说谎,他不敢打我,但是肯定打你,给你先试试?”
阿黎脸一垮,“那还不如说他偏心呢,这般装病,便没有理直气壮了。”
他不喜欢阿娘了。
于是晚间得了一顿打,阿黎捂着自己的屁股往住的宫殿去,正好碰见了阿兄回来。他连忙走过去,把被打的屁股给阿兄看,“阿爹多偏心啊。”
阿昭看见他的屁股,连忙帮着遮盖了一下,“这般大庭广众,你露个屁股做什么。”
阿黎哼了一声,“让你愧疚!”
他脸一扭,又歪着屁股走了。留着阿昭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然后突然笑了。
他看看天,叫了小太监,“明日给阿黎的先生再请一天假吧,就说病了。”
……
又过了几年,边境打仗了。
跟云州邻着的大金向大秦发起了战争。岁安在的地方,成了第一个战场。
齐殿卿马上召集群臣出应对之策。打仗肯定是要打的,但是粮草的供给,军队的银子等等,这些必须要给足了。
那么派谁去就是个问题。
而且这一仗也不知道打多久,那从哪里派粮,从哪里派军队过去,这些都要商讨。
在这期间,户部尚书家的秦冠魁展露了头角。
因为齐殿卿趁着此次战争,想着把以前臣子们借国库的银子要回来。是叫太子去收银子的。
太子就唱红脸,跟人家套近乎,说朝廷的不容易,秦冠魁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胡搅蛮缠。
好啊,你不是说你不还吗?但你们总得吃饭吧?
那些个借了朝廷银子的,太穷的他不去,专门盯着富贵的官员。只要人家吃饭,他就带着人往人家家里坐着等吃。
有人参他,他是这般说的:“家里的东西卖掉一些就能还了,怎么还死乞白赖的厚着脸皮不还银子。”
“既然他不还,那不如就换。这些兵一天吃的粮食,我克扣出来送往云州,那兵总不能不吃饭吧?就从那些富官家里去吃。”
“你家吃不了,就吃你女婿家的,媳妇儿媳妇家里的,总有一家是可以吃的。”
吃了多少,都记在账目上,按照如今的粮食价格给算银子。
如此过了几天,京都里面乱糟糟的,多少老官上奏折说秦冠魁简直目无王法,但是齐殿卿都面无表情,只做听不见。
便又有人去户部商户那里闹。
“总是你孙子吧?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总得跟你家孙子说说情吧?”
但有的却暗自乖乖的将银子都补上了。
因为有一个事实在。皇帝既然敢选择在云州大战的时候催交银子,那就说明,他对这场战争的胜利势在必得。
倒不是说他百分百觉得自己是胜利一方,而是从粮草军银等方面,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在必得,不会因为他们的动摇和阻碍而烦忧。
这般运筹帷幄的君主,给你面子的时候你不还,别等逼急了他,逼急了,直接就要杀人。
——他也不是没杀过。
朝堂上人心各异,对折筠雾而言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都开始礼佛了。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岁安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今天跟隔壁市的两个太太面基,本以为要开心的玩,一见面却发现大家都还没有码字,于是开了酒店三个人一起吭哧吭哧码字,今天竟然早早的写了6000字。
晚上二更时间不定,因为我们要去泡个温泉,等回来的时候我再继续码字,12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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