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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小雨受伤

“慕容大哥谬赞了,华芳惭愧!途经宝地,多有叨扰,能得大哥如此热情款待,小妹实在感激不尽!敬慕容大哥!”华芳举杯畅饮

吐谷浑见华芳如此爽快,也乐得与她结交。

吐谷浑的右侧是吐延与贺迤丽。贺迤丽身穿艳丽的红袍,深邃的大眼,精巧的鼻子,赛雪的肌肤,精美的五官如精雕玉琢…坐在吐延身边宛如一对璧人。二人交谈不多,贺迤丽时不时的盯着与猗迤交谈甚欢的谢雨,眼中有些许晦暗。谢雨与她一样,都穿了一身鲜红,只是贺迤丽的衣物以金线绣制,更显得的精致;二人年龄相仿,贺迤丽的五官美得无与论比,谢雨却像带雨梨花——惹人怜爱。

“客人远道而来,贺迤丽愿献舞一只,庆贺贵客到来。”贺迤丽道

“哦…好久没见贺迤丽跳舞了,我这叔父还得沾了客人的光,才能欣赏到我们慕容最美的百灵鸟跳舞。”吐谷浑打趣道

“贺迤丽很乐意为叔父舞蹈,只是叔父像只苍鹰四处云游,也不给贺迤丽机会呀!”贺迤丽娇嗔道

“那还成我的错了,叔父给您赔罪,叔父给你伴奏。”说罢吐谷浑命人拿来一把胡琴

堂中央,仆人抬上来一张奇怪的乐器,像一张竖着的巨大的弓,高一丈五,弓头刻凤,内有十一根弦。

“这是什么?”谢雨问道

“箜篌,像这把刻有凤的就叫凤头箜篌。中原也有这样的东西,几年前,我阿哥献了两张进宫。”猗迤道

“那你也会奏箜篌罗?”谢雨道。想不到荒蛮落后的胡族,竟有这么精美、丰富的乐器。

猗迤摇了摇头,自豪道:“我不会,我阿哥会,阿哥博学多才,精通音律,中原的大臣都很敬重他,还经常送他礼物。”

堂下的乐师开始奏乐,有胡笛、鼓和月琴,除鼓以外,其余乐器在晋阳几乎闻所未闻。胡琴的音色很悲凄,但有欢快的胡笛和节奏感十足的鼓声带动,胡琴的乐声也会跳跃般,月琴与筝的音色相似,只是更为清丽。贺迤丽手臂纤长似灵蛇,眼神妩媚,舞姿多以旋转为主,当贺迤丽转到箜篌旁时,她双腿劈叉以足拨弦,箜篌发出的声音如仙乐般飘渺…

“贺迤丽的舞跳得真棒!这么好听的胡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谢雨诚心道

“那我们多呆几天再去我家。”猗迤道

“你们家反而没有这些?索部不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吗?”谢雨道

“这些乐器和美女还真只有慕容部有,在段部你不也没见过吗?”猗迤道

“为什么?”

“慕容部只是小部落,但它却能夹在我们草原几大部落和中原之间生存,这并不是运气。慕容部背靠中原,熟悉中原文化,即有中原的谋略智慧,又有草原的英勇无谓。他们部族还盛产美女,且人人能歌善舞,与各部族都有联姻结盟。”猗迤小声道

“可我总觉得贺迤丽刚刚一直盯着我瞧。”谢雨也小声道

“也许是小雨太美了,她妒嫉?”猗迤笑道

“瞎说八道!”谢雨嗔道

贺迤丽舞到高潮,众人掌声四起。贺迤丽向猗迤看过来,却发现他跟谢雨有说有笑,一直都没看过她一眼。

贺迤丽心里怒,却笑着走到谢雨身边,拉着谢雨往堂中央走,道:“请我们的贵客一起来跳舞吧?”

一听只是跳舞,谢雨便任由着她拉着到堂中央。谢雨体态轻盈,点脚旋转翩翻,舞得像只灵蝶,把众人惊艳得又是一阵喝彩,猗迤也看呆了…

贺迤丽的身量较谢雨高挑,却远不如从小就得多位名师指导的谢雨灵巧多姿,她更没想到在这堂中央,她成了谢雨的背景板。在谢雨单脚仰身后腿转时,贺迤丽瞅准了机会一个老鹰旋涡转,一脚扫向谢雨的膝窝处。谢雨膝盖一软,仰身摔向箜篌,而后倚琴昏迷。

猗迤焦急地奔向谢雨,众人也围了上来。猗迤扶着谢雨背部,触手湿粘,这才发现谢雨头上血流不断。

慕容吐谷浑赶紧让人去请巫师。

“小雨!”猗迤焦急的呼道,正想摇醒谢雨

“不要碰她!”老马出声阻止

猗迤望向华芳,华芳道:“听他的,等大夫来。”

老马抱起谢雨,灼灼小心的扶着谢雨脑袋,二人共同把谢雨抱进客房。

不一会儿,一位身高八尺,手持木杖,头戴羽冠,身披羽毛长袍,脖子上挂满坠石,太阳穴饱满,脸有刺青的长者,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谢雨房间。

“玛纳(对巫师的尊称)!”吐谷浑父子和屋内的鲜卑人都向来者施礼。

巫师向吐谷浑示意,随后众人退出了房间,只留巫师在房内替谢雨作法。

“这是萨满巫师?”华芳问

“他叫多罗星,是整个草原上最有名的巫医”吐谷浑道

灼灼走到贺迤丽跟前质问:“你是故意的?”

贺迤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呆呆的望着灼灼未言。

吐延走到贺迤丽跟前把她护在身后,对灼灼道:“贺迤丽绝非有意,这只是意外。”

“她拉小雨跳舞是意外?她一脚踢倒小雨是意外?”灼灼愤怒道

“贺迤丽好意请小雨跳舞,俩人离得那么近,发生碰撞也不出奇。她俩初次见面,连话都没说上两句,无怨无仇的,有什么理由去害她?”吐延道

“发生碰撞在别人身上很正常,在小雨身上是绝不可能的。你并不清楚,小雨自幼父亡,娘亲眼盲,她自幼无依无靠,生性胆小警觉。初期学琴习舞都是盲母教的,她可以蒙眼抚琴、走绳索,三丈之外的活物,她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在乌桓山的时候,就是她发现…”被人跟踪。灼灼即将脱口而出,忽然想起了老马在,这才闭了嘴。

吐延明白灼灼何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贺迤丽,贺迤丽仍是惊慌失措的样子,便道:“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你多心了!”

灼灼正欲张口,华芳忙道:“等小雨醒了再说。”

吐延想起更应该交待的是华芳和猗迤,他望向华芳,只见她眼中都是冷意,猗迤更是愤怒的瞪着贺迤丽,而贺迤丽此时则低下了头。

“小雨是在我家受的伤,我父子责无旁贷,无论如何我都会治好她。”吐谷浑道,他即要替儿子解围,又要安抚华芳。

“是这丫头运气不好,慕容大哥不必自责。”华芳诚心道,也确实不关吐谷浑的事。

多罗星出了房,猗迤和吐谷浑立刻上前问病。

多罗星叽哩咕噜一阵蒙语,猗迤听后脸色很难看,急忙进屋照看谢雨。

华芳见状,心情沉重道:“很严重吗?”

“玛纳说伤在头部,已经替小雨止住了血,具体什么状况要等小雨醒来才知道。”吐谷浑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华芳道

“最多明天。”吐谷浑道

“那你们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华芳道

众人皆沉默,吐延开口道:“玛纳说:小雨命犯灾星,虽然有贵人相助,也很难活过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