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没有逾制吗。
想到这里,刘备忽然灵光一现,这个时代之所以建筑都玩了命的往高处建,是不是汉律中漏了对高度设限?
因是一次私访,刘备又是白身。那些个名士显然是见不到的。跟着崔钧一路绕行,抵达了庄园深处的一栋七层主楼。一路所观,所有的建筑,即便是谷仓,也被盖成了七层。名曰:仓楼。
沿阶而上,从角门入。又踩着回形楼梯,登临七层顶阁。刘备终于见到了正主。前尚书崔寔。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说的,都是居高望远的好处。
华夏华夏,可不就是华服和高夏(通“厦”)。
居高阁,一眼望去。庄园内外诸情,尽收眼底。
“你是刘备?”刘备比同龄高大许多的身材,显然与崔寔所知有异。也是,谁能想到七岁童子,能骑大马。
“小子正是涿县刘备。”刘备恭敬的行礼。
礼数周不周全,其实是看家教严与不严。刘备可不能丢母亲的脸。
“此物是你所做?”崔寔往塌上一指。
正是刘备送给耿雍的床垫。
“正是。”
“此物甚好。”崔寔的真实年纪,应没有看上去这般苍老。想必经历过一段非比寻常的艰难坎坷。
“老夫曾任五原太守,北地寒苦,留下隐疾。天凉而(寒)痹发。四肢挛痛,关节浮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幸得此垫解我痛楚。老夫理应当面道谢。”
说着,崔寔竟冲刘备行了个大礼!
刘备急忙闪过:“竖子岂敢受!”
“受得。”
见崔寔没有起身,刘备只能咬牙上前搀扶。
即便没有寒痹痛症,人老而血气衰,硬板床确不舒服。垫厚又太软。不如刘备的麻垫软硬适中。现在想想,后世那些作价上万的保健床垫,确实有它存在的道理啊。
“崔公且安坐。”刘备将他扶坐榻上,后退行礼道:“刘备也有一事相求。”
“何事?”
刘备将《四民月令》上没有厘清的诸多疑问,一一道来。
“老夫所著甚多,因何只问此书?”崔寔抚须而笑。
刘备下意识的挠头,直言道:“我也想建坞堡。”
“原来如此……”深看一眼刘备,崔寔已知他心意。刘备想要的,是一处避祸之所!
能看出大乱将至,亦说明此子不凡!
“此书,确还有些手稿残篇。待老夫整理后,托人送与你处。”
果然!
刘备大喜。
那些不适合著录书中的内容,比如——坞堡攻防!
是刘备迫切想知道的。
毕竟是少年心性。大喜忘形,在尚书面前踱了数步,再才堪堪止住。
心情毕露,一时忘形。反倒让崔寔更加确信,此子不凡。说明刘备是真知天下将变,要早做打算。
“备还有一物,请公一试。”刘备喜从天降,未觉其它。这便冲一直恭敬的立在门廊外的耿雍说道:“耿兄,且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