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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发出大动静,把目标引出来。
也想过潜进去……
他申小剜,一个人。
哪能做那么大的逆天事?
(要是瑾饴在的话……)
(不行,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仇。)
(要不要,算了?)
(可我不想后悔。)
也不知怎的,小剜选择了最错误的一个计划:发出动静,被乞丐们抓住。然后再进一步打算,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智商来个绝地反击。
(可我能做到吗?这样一进一退,风险最高!即便效果最显著。我可不是要做坏事还能当做屁事没有的恶徒,我就一普通人。)
(我没反派命。)
(可我不想等下去,黑且孤立的大空间,没有依靠是很伤心的。更别说等上差不多十一个小时。)
(没精神病也会憋出来。)
(老天,你让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在穷乡僻野的森林里过一晚,有何居心?)
(好吧,这是我自找的。)
想通了之后,小剜席地而坐。
是的,他今晚不睡了!也不愿做任何伤脑筋的事,悠哉悠哉地数起了指头。两手指尖相抵,用左手大拇指以此点下去:左食、右大、右食……
六个一轮回。
六十个之后……
三千六百个……
数着数着,他哭了。可是哭得很高兴,也懒得管鼻涕,歪着头任它流。好久没哭得这么舒畅过,是因为此时窘迫而怨怒?还是对自己无能的不甘?亦或者是害怕?
其实都有。
小剜很愿意分析自己的毛病。如果都不知道自身具体犯了什么错,又怎么改正呢?
林子里时不时有抽噎声。
还有他的低语:
“根据我自身的条件,要想抓出666,难比登天。
首先以我的体力,甚至打不过他们那些老弱病残;其次,我有原则,不想伤及无辜;最后,他666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我有很多个选项,要把所有选项都选对,不可能。我或许可以制造点道具,可我脑袋现在一片空白,也不敢迈出哪怕一步。可以说——我废了。”
“不!还有几个能预料结果的选择。或许可以试试,只是能不能达到要求,不好说。”
时间在流逝。
小剜看了看左手的包纱布,会心一笑。这一笑,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他这时能照镜子,必会发现一个不太正常的特点——瑾饴的笑容,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
有些表情,不再是她的专属。或者说——从来都不是她的教导起作用,而是某人本就生而如此。
起身,终究鼓起勇气。
靠着身旁那棵皮糙的柏树,紧咬牙关挺下来。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自主拆除包纱布,拆完向大本营瞥一眼。
一步步……
却不是朝着乞丐大本营方向走去,而是走向了山脊。
目标,就在那里。
大古刹,里面有人。而小剜就傻傻地站在大门口,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阵夜晚的清风拂过,他缓缓走进去。也不打声招呼,直接找了一个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