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金斧,两尺大小,五寸的把柄,尺五的斧身,通体为紫金打造,并嵌满符文,显得极为不凡。且入手沉重,怕不有万斤的分量。三寸厚的背上,刻着两个古体字符,刑天。
这正是刑天的金斧。
杀了刑天之后,金斧便成了他无先生的宝物,却无暇祭炼,始终施展不出它真正的威力。
无咎掂量着金斧,爱不释手,随即催动凝神查看,一股迅猛的威势倏然冲入识海。他急忙收敛心神,加持法力。隐约听得“咯喇”一声,乃是禁制破碎的动静,随即一段字符若隐若现:乾失其势,坤必乱之;坤失其势,刑天伐之……
祭炼与驱使的口诀?
这把金斧的名称,便是刑天?
岂非是说,曾经有个神族的高手,得到金斧之后,感念天缘眷顾,遂改名刑天?而死去的刑天,他原来又叫什么?
管他呢,从今往后,刑天斧,归本先生所有。
无咎记下百多个字符,放下金斧,忖思片刻,抬手打出几道法诀。面前的金斧,离地悬起。他张嘴喷出一口精血,顺势伸手划动。鲜红的精血化作符阵,倏然没入金斧之中。
与之刹那,金芒闪烁,凌厉的杀气横溢而去,紧接着“砰、砰”闷响传来,封堵洞口的禁制崩碎……
无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金斧。而耀眼的光芒,依然闪烁不休。随之一股无穷的战意,充斥心头,还有阵阵狂躁的杀机,令人只想昂首咆哮、冲天而去。
“哼!”
无咎暗哼一声,手上一顿,法力狂涌,更为霸道的法力霍然笼罩金斧。闪烁的光芒,瞬即消失……
便于此时,有人唤道——
“无咎……”
“嗯!”
无咎答应一声,兀自端详着手中的金斧。
想不到这把刑天斧,如此凶狂,一旦把持不住,便会遭到杀机反噬。而如今落到本先生的手中,便要它乖乖的任由驱使。
无咎收起金斧,往外走去。
洞门的禁制已然崩碎,内外畅通,却只闻人声,不见其人。
门外又是一个洞室,十余丈方圆的所在,很是宽敞明亮,并摆放着木器、玉器等物,还有一个白衣女子,低头坐在一张紫木榻上。
“灵儿……”
“你在静修,缘何闹出这般大的声响?”
“祭炼法宝而已,你这是……”
禁制崩碎的声响,惊动了冰灵儿。她察觉无咎走到身后,示意道:“好看么……”她一手拿着银针,一手拿着丝帕。洁白的丝帕上,绣着一朵火红的雪莲花。
“你在绣花?”
且不说曾经的顽皮淘气,一位白衣仙子竟然在绣花?尤其她恬静的神态,轻柔的话语,俨然便是凡俗间的淑女,却又更添几分清丽脱俗的韵致。
“郑家妹子送我的针线,闲来无事,学作女红,这雪莲花儿好看么?”
冰灵儿昂起小脸,神色期待。
“好看!”
无咎点了点头。
冰灵儿嫣然一笑,双眸清澈无波。她继续穿针走线,绣着她的雪莲花。
无咎的心头微微一疼,禁不住伸出手,他很想抚摸她瘦削的肩头,或者安慰几句,却欲言又止,默默转身离开。
凡俗间的女儿,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能够远离血腥,无忧无虑的绣着花儿……
不远之外,另有一个洞口。
穿过洞口的禁制,是个石厅般的洞穴,外接玄鲲境,内侧开凿了四间洞府,分别是他与冰灵儿、万圣子、鬼赤,还有丰亨子的居所。
嗯,他又多了一个伙伴,正是丰亨子。
那位原界至尊、天仙高人,死里逃生之后,伤势难以恢复,且每况愈下。而他并未沮丧,或是颓废,只求跟着无咎老弟,能够彼此相处几日。此外,他的族人弟子已尽数道陨。上古丰家,仅剩他一个人。为了原界的存亡,他已倾其所有。
无咎站在洞穴中,左右张望。而他正想前去拜访丰亨子,洞外突然有人呼唤——
“无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