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神族的长老,这不是废话么!
“而玉神殿的详情,难以知晓……”
“咦?”
无咎忍不住回过头来,质问道:“你乃祭司高人,数次前往玉神殿,怎会一无所知?”
龙鹊摇晃脑袋,分说道:“我与夫兄虽为祭司,却仅能抵达玉轩阁,接受尊者的召见与赏赐,月仙子与玉真人倒是知情,不过……”
“不过什么?”
无咎又问了一句,很是无奈。
曾几何时,一位玉神殿的祭司,便毁了整个神洲,也逼得他死去活来。谁料如此高高在上的存在,竟然说不清玉神殿的虚实。
“不过,月仙子远在卢洲,玉真人又岂肯与你吐露实情……”
“哼!”
无咎哼了一声。
若是论起贪财好色、投机钻营、耍弄手段,或是冲锋陷阵,龙鹊不让旁人。而这家伙偏偏喜欢啰嗦,令人忍无可忍。却听他接着说道——
“而我曾有耳闻,玉介子为尊者的同族中人。其神通强大,性情乖戾,极难对付,你要小心了。”
“哦?”
无咎微微一怔,禁不住问道:“如此说来,他与玉真人也大有渊源?”
“应该是吧……”
“三千神卫弟子呢?”
“这个……”
龙鹊挠着胡须,难以应答。
夫道子接话说道:“神卫弟子极少离开玉神殿,或有三千之数,据说均为地仙、飞仙,以斧、钺、铩为法宝……”
“斧、钺、铩?”
“金斧、银钺、铁铩……”
无咎突然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金斧,便是斧头。草莽、军阵、仙门,皆而有之,或砍伐树木,临阵御敌,或展现神通,堪称天地利器;钺,为殿堂之仪,征伐之威,乃王者之兵;铩,为百兵之长,战阵之王,有横扫六合之猛,又称军中长枪。夫兄,是否如此?”
夫道子愕然道:“无先生的说法,从何
而来?”
龙鹊也好奇道:“是啊,我也闻所未闻!”
无咎没有吭声,眼光闪烁。
他的说法,来自神洲。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而金斧倒也,钺、铩却是神洲兵器特有的名称,竟出现在遥远之外的异域……
与此同时,仲权、章元子、羌夷、鲁仲尼与毋良子来到石墙上。片刻之后,高乾等人夔龙卫的兄弟也相继现身。一时无从突围而去,又心神不宁,且聚到一处,或能打消几分忧虑。而看着城外愈来愈多的神族弟子,众人更添几分忐忑不安。
渐渐的天色转暗,夜色降临。
“又多了数十万人……”
“已达两百万之数……”
“赤蛟郡的高手,竟然如此之多……”
“或与赤蛟郡无关,而是毕节、垓复子率领的七郡弟子……”
众人坐在石墙上,一边留意着城外的动静,一边窃窃私语。
夜色降临,黑暗笼罩,而城外的神族弟子,却是愈来愈多。仅仅过了一日,已聚集了两百万众。那密集而又混乱的人影、兽影,犹如乌云压境,令人更添几分不安。
无咎则是闭着双眼,吐纳调息。他好像置身度外,只管养精蓄锐。而他的掌心,扣着一枚图简。其中拓印着赤蛟郡与青龙郡的堪舆图,标注着各地谷、城的具体方位。而堪舆图的尽头,乃是一片海。
那片方圆三十万里的海,叫作玉神海……
夜色渐深。
众人依然聚在无咎的身旁,关注着城外的动静。
各家的家主与弟子,也出现在石墙上。
一位老者走来,他示意众人不必多礼,然后找个地方坐下,传音道——
“老弟……”
无咎睁开双眼。
“朴家主……”
朴采子面带忧色,道:“昨日弃城,为时已晚。而过了今夜,危情尤甚。一旦神族攻城,后果不堪设想。老弟,你有无良策呀?”
无咎沉吟不语。
朴采子更显焦急。
“借鉴你此前的计策呢,譬如布设传送阵,声东击西,或潜入敌后,趁乱而为……”
无咎微微摇头,反问道——
“依朴家主所言,你我布设传送阵,传送何地?声东击西,又前往何方?”
朴采子默然片刻,叹道——
“唉,赤蛟郡到处都是神族弟子,且有结界阻挡。你我离开云阙城,无险可守、也无处可去!”
“非但如此,神族的动向也颇不寻常。”
“怎讲?”
“围攻元栗谷的神族弟子,已达数十万之众,抵达赤蛟郡之后,人数竟达两百万之巨。不用多想,七郡的神族已倾巢而出。而阵势固然庞大,却也不乏修为低劣者。这是追杀强敌呢,还是迁徙搬家呢?”
“便如老弟所言,神族果然带着老幼妇孺,朴某看不懂了……”
原界家族困守云阙城,更多的还是关注城外的人数。而无咎的关注,另有不同。在那混乱的人群中,竟然夹杂着为数不少的老人、女人与孩童,虽有修为护体,却过于弱小而根本不值一提。
“莫说是朴家主,本人亦懵懂啊!”
无咎道出疑虑,也道出了他的想法。
“既然如此,岂敢轻举妄动。而普重子与赤蛟郡的弟子,至今没有现身……”
两人尚在交谈,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
此刻,夜色浓重,风雪摧城。
便在那黑暗之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