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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地球是圆的

世界那么小,我们住在地球村,地球是圆的,有缘,到哪里都能遇到你。

花花到水瑶小学的第三天,这个上午没有被安排课程,孩子们围在一起。花花来的那天,听到的芦笙曲,再次被吹响。花花问关路一,“关路一,你是不是偷懒,今天为什么没有排课?”关路一说:“因为今天有贵客来。”花花问:“谁要来?”关路一故作神秘地说:“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同学们在紧锣密鼓得做清洁卫生,扫地擦窗户,生火做饭——煮土豆。来的第二天,花花就提议,能不能在煮土豆里面加点盐?大家试了试,觉得比熟土豆撒上盐更好吃,于是就照做了。花花见自己的提议被采纳了,又提议说能不能放点生姜来里面,可以去除湿气,大家都不理睬她了,山里孩子那个不是抓着辣椒吃长大的。这一点,花花过了两天就见识到了。

关珊珊见花花闲逛着,就请她去批改作业,没有想到这小学二年级的作业题目难度已经这么高了,好几个题都拦住了花花,花花也没了耐心批改作业,就对关珊珊说,“我要去山上采些花回来。”关珊珊说:“我让黑猴带你去,他路熟。”花花不等关珊珊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一口气跑到半山腰,盛夏的花朵开得正艳。花花看到山谷里晃动着野百合的身影,她很想去摘一朵,就一朵而已。动心起念,一刹那,山不高了,路不远了,花花感觉身体轻盈地像要飞起来一样,她奔跑在水田埂道上,那细小的路,蜿蜒着,每一步她看得并不真切,落下去都还算稳当,踩着大地,而不是稀泥,御风而行,细听还有山泉水叮咚作响,这真是人间好时节。

终于,在一朵百合花的面前停下来,花花看着它怒放的生命,花朵硕大,还挂着露珠,长长的枝干随风摇曳着,花花忍不住去掐,就在她的手快要挨着百合花枝干时,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背后喊:“采花大盗!”花花一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呀,陈子明,陈子明,你怎么在这儿啊?”陈子明但笑不语,他们互相看着,忽然陈子明张开双臂说:“我是橙子,花花,来,为我们的相逢拥抱一个。”花花听到陈子明说了他是橙子,并不诧异,仿佛她等他的这一句话,等了很久很久。她没有忸怩,自然地投入了陈子明的怀抱,那个她曾经以为,这种时刻她会嚎啕大哭,可是她没有。在这个怀抱里,她希望把那些隐忍的岁月,难以言表的时光都通过泪腺,让陈子明知道,可是此时此刻,她哭不出来,这个怀抱太温暖,温暖到花花一度恍惚,陈子明,你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是谁曾经说过,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对于天使,花花是喜欢的,可是她还太小,她对于爱的理解,还显得稚嫩,还停留在对物品的专属感上。花花清楚的知道,陈子明之于她,是温暖,是喜欢,但不是爱。爱对于花花来说,还太沉重,沉重到她背负不起。

世界那么小,我们住的是在地球村。“我想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去,一定能见到你。”花花对自己说。陈子明离开了,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无数次,花花想起他们在山间偶遇的场景,她告诉自己,橙子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陈子明和关路一是大学同学兼室友,这层关系是花花没有想到了。陈子明喊关路一并没有喊他的全名,而是喊的小路一,亲切地像是在唤自己的弟弟。他们因为在一起有共同的回忆,所以在讲述某一个片段时,显得尤为默契。被他们一再提及的是拉萨,他们总是说终归还是要再回去一次的。花花在一旁听着,问能不能带上我?他们笑而不答,互相交流的眼神,完全让人看不出他们在想些什么。

山中的日子很慢,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他乡遇故知,正鲜活地在这四个年轻人身上上演着。让此刻在码字的作者好生羡慕。

花花很久都没有闻到橙花的味道,这个早晨黑猴来到她的宿舍门外,递给了花花一束野花,小小的白花开着,在瘦枝干上挺立着。花花把它们递到鼻翼下,久违、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花花问黑猴:“这是什么花?”黑猴答:“我们这里人喊是小小花,一年四季都开。老师,你喜欢吗?”花花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黑猴听了花花的话,满足地笑了,笑着跑了。这之后的每天早晨,花花宿舍的窗台上,都会躺着一束小小花。后来,花花无数次闻着橙花的味道,她都会想起小小花,想起黑猴,想起水瑶小学……

十天,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开学在即,花花升高二了,而关珊珊即将面临高三,两个即将毕业踏上社会的大男孩,四个人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秋意漫过你,白发成霜,叶落金黄,不忍离殇……花花脑海里不禁冒出了这些字,她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过。这些充满了苍凉的字眼,和现在年轻的他们放在一起,看似不搭调,其实很自然。对于分离,有些人学了一辈子,都学不会,学不会,放不下,走不出,走不出目送者的目光。关珊珊写过一句话:相逢本该是一场欢喜。花花很是喜欢。花花从心底里感谢她所遇到的朋友们,感谢她所经历的生活,感谢橙花,感谢书店,感谢一切的一切。

回到学校,一切归于平静。跑步看书这些都是需要坚持的,是长期的行为。

花花这一日又起了个大早,九月天已微凉。花花穿了长袖运动衫,搭配了一条黑色运动裤,担心冷还加了一条运动头巾。在那个闻到橙花的路口,她稍作停留,又接着跑起来。

清晨5点的街头,车不多,行人基本没有,只有环卫工人在清扫大街,小区门口的保安室灯火通明,有安保员在离保安室2米之遥的角落,背对着大街,朝着小区住宅的方向在抽烟,红色的烟头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刺眼和明亮,更多的安保员眼神木然,仿佛他们过的不是日子,而是被这日子的重复和单调过了一样。花花觉得身体已经慢慢热起来,抬起手腕,看到运动手环上显示已到5公里,她想到龙湖公园的那个广场去做拉伸,正当她低着头想着这件事时,她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墙,一堵坚硬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