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有信来?师兄尝书:纸上得来终觉浅。纪家堡外天大地大,以师兄修为,定是要有所受益方才愿归。
阿宁妹妹医术可有精进?宁妹妹聪慧伶俐,悉得义父医术亲传只是时间而已。
此外,恕儿另有家书一封给阿宁妹妹。
恕儿已然成人,一切均好。得义父教诲,行事分寸自能把握,愿义父义母不以恕儿为念,保重身体,静待孩儿他日全身而归。
言短意长,敬请福安!
纪恕叩上!
某年月日。
只见纪巺读信先是眉头舒展,满脸笑意;继而眉头渐锁,一脸阴云;再后来眉头一松,蓦地一叹。
然后他目光又在信纸上后几行流连几遍,许是脑补了师弟见到榆钱儿信里所写,急得要跳起来的样子,不由又哑然失笑。
唉——
这些孩子们呐!
铁英骑大营。
苏小闹正一脸认真地对纪恕说:“纪灭明,能为我制作一副面具吗?”
纪恕看她不像玩笑,道:“不能!”
苏小闹对这个回答颇有点意外,追问道:“为何?多少银子我给!”
纪恕无奈地说:“大人,我一没时间,二没心情。”
苏小闹皱皱眉头,挑起眉尖看他:“苏小闹。叫我名字!再叫‘大人’我毁了你工具。”
语气阴沉,每个字都透着不由分说。
说完,她看向榆钱儿:“还有你!”
榆钱儿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心想,我招你惹你了,恶狠狠的吓唬谁?正待问个明白,只听见苏小闹劈头又摔过来两个字:“闭嘴!”
榆钱儿努努嘴,挑挑一边的嘴角,做了个同样不善的表情,嗨呦,谁怕谁!
纪恕脑门又开始抽筋。
“我是真的没时间,等我们忙完了,如果有再见之日,我就做几张送你如何?”纪恕手指不闲着,抽空对苏小闹说,“送你几张更好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帮你化妆。”
“画妆?纪灭明你!”苏小闹一听,脸上顿时浮上一抹可疑的粉红,压低的语气里带着嗔怒,“消遣我?谁不知道那是出嫁的女子才画的!”
“女子”两字有点咬牙切齿。
纪恕见此,心里好笑,话里却带着微不可查的戏谑:“苏——小闹,你误会了吧?”他故意拉长了一点尾音,“我说的此‘化妆’非彼‘画妆’,不是你想象的样子,莫非……苏小闹你——”
苏小闹直直瞪着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好像一旦他嘴里吐出的不是好言语,就要扑上去掐死他似的。
纪恕夸张地打个冷战,呲着牙笑了,接着刚才的话:“有心上人了?哪家姑娘,说来听听?”
榆钱儿看他德行都要散了,忍不住插嘴道:“难道是我错觉吗,灭明,我怎么发现你老在苏小闹面前没个正经?”
苏小闹瞬间收起炸毛,恢复傲娇,爱理不理地“哼”了一声。
纪恕则给了他一记白眼。
只顾魔怔着做你的从军梦呢,眼前这个人是男是女你都判断不出来了,亏你还是纪家弟子。
想及此,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记白眼。
苏小闹听纪恕说等忙完送她几张更好的,心想,这还差不多。想着能戴上纪灭明送她的面具,心里又一阵高兴。纪灭明是谁啊,先不说他是纪家堡纪巺的义子,这些日子只旁观都能看出来他的水平不低,(榆钱儿多次抗议,这是偷窥,偷师!偷师可耻!可她是苏小闹,她才懒得偷,就喜欢光明正大看。)经他手做出来的面具能差的了?非但不能差,必须是上好的啊!关键还是“送”,省下来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越想越美,又不好把内心的小九九宣之于口,也不好表露于面,只好忍住脸上绽开的笑容,硬生生把美滋滋压回身体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话说,纪灭明所说的“化妆”又是什么有趣又好玩的东西?改日一定探个究竟!
苏小闹决定了,即便纪灭明和李文俊随军出征,她也要等他们凯旋归来,让纪灭明兑现方才出口的承诺。
跑不掉的!
大将军出征之时就是她离开之日。
她要离开京州去各地好好玩玩,玩够了再说。
一切来日方长,她一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