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身上了屋顶,在屋檐上奔跑。如今这昕王府我闭着眼都能画出它的布局来。
我在多年以前我曾养过伤的小屋停下来,我推开门,走到柜子里的一只不起眼的只有半个手掌大的黑色小盒子前,向右旋转半个周,轻轻拍了一下盒身,床后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小门。
我进了暗门。穿过长长的甬道和空旷的大厅,来到了训练室。前五年我和娴儿姐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刚在这里的时候我十分不习惯,因为常年不见日月,只有油灯在悠悠地燃烧,以及严厉的师父们无情的鞭打,惩罚,训练。我还记得自己躺在黑暗里,遍体鳞伤,但第二天还是寅时起床参加早训,因为一旦迟到,一天不能吃饭,加上要扎一天的马步,这一天的训练就算是废了,但师父们不会给我专门补课的时间,还会影响到最终的考核。因此在这里的几年我过得心惊胆战,紧张劳累。结果通过考核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被允许出了暗门,我居然不太适应刺目的阳光了,反而怀念起在暗室里悠悠的油灯。
看来我已经习惯了黑暗。
师父们都满意地对我们点点头,然后又接下新的任务去各地执行。离别的时候他们甚至没有对我们说一句话,仿佛从不认识我们。我知道他们是真正合格的暗卫或影卫。
而我,需要学习和改变的还有很多。
训练室后面就是我们两个真正的屋子。不大,却很温馨,是我们真正的栖身之处。
娴儿姐刚刚在训练室里完成她的每日训练,无论是剑、长鞭还是短刀,她都用的得心应手。
“默默,生辰快乐,今天就及笄了,成大姑娘了。这是我给你的及笄礼。”娴儿姐送给我一支木簪子,“我亲手刻的,你看。”木簪的尾端是一朵莲。娴儿姐知道我心里有谁,但她从没有打击或者嘲讽过我,她只是同情地告诉我:“偷偷地喜欢一个人是很辛苦的,尤其是我们这种人,一旦成了暗卫,就再也不配有自己的人生。”
我不怕。我告诉她,我喜欢这偷偷地看他的感觉,一辈子为他做事我也很开心了。
“傻丫头。”她不过就大了我三岁,但总是给我一种母亲的感觉。训练时她总不顾自己也是鲜血淋漓,先给我上药,没有她的照顾与陪伴,我想我真的会崩溃。
这个簪子我会好好地珍藏着,虽然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戴,暗卫天生没有打扮的权力,即使伪装我也不可能戴上它,但这是我的娴儿姐送给我的。
我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默默地想着:爹,娘,默儿今天及笄了,默儿这些年过的很辛苦,但是默儿很开心,你们放心吧,接下来默儿会过的很好的。爹,娘,默儿想你们了,真想有你们在身边陪伴啊,看到那些爹娘抱着的孩子,默儿真的好羡慕……
唉,说好了长大了就不哭的。可是亲情永远是我心里的疼痛。至于爱情,我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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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雪茗阁,夕阳的余晖洒在桌前,辛芜紧紧盯着羽信上的内容,眉头皱了起来,没想到对方野心这么大,真是出乎意料,看来,有必要派一个人去盯着他顺便进一步搞清楚他在密谋什么了。
他的目光看向不久之前月跪的地方。没人比她更合适了,这些年她的伪装与卧底任务完成得都十分成功。这步棋,终于还是要挪动的,而这步棋,又是否能成为棋局上的致胜一子呢?
他的眸光淡淡的,凝视着前方,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光芒在一点点地黯淡、衰退。肖奕凯,不知道我送你的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呢?月啊,希望你能和从前每次一样,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