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数十名骑兵纵马疾奔,高声大喊:“世子下有令,扔掉武器,跪地投降者免死!扔掉武器,跪地投降者免死!”
湘军两面合围,使得官军士兵无处逃生,只得纷纷跪地投降,三大湖泊的两岸到处是跪地求饶之声……
盛庸虽然逃得很狼狈,但因为簇拥他的直系部队都有战马,还是一路逃出了埋伏圈,或者说,也因为他逃跑的目标十分明确,不是漫无目的地瞎跑,而是认准了回大冶城的来路。
其实单纯论逃命的话,往东北方郭英大营那边显然要更好一些,东北方向一路坦途,也更好逃跑一些,而且这么多人四散奔逃,湘军未必会分骑兵追击。
可大冶这边丘陵高低不平,石块凹坑之类的障碍也多,对于湘军来说却是更利于追击。
选择危险的道路,这是因为盛庸心里还有搏上一搏的想法,他心里还想回到大冶城稳定一下局势,往西征大营跑或许很容易保命,可是郭英与魏国公的信任如何报答?现在已经愧对他们了,再只顾逃命,即便不会因为军法砍头,盛庸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盛庸不顾反对,让亲兵亮出了自己的旗号。盛庸的旗帜还是有些效果的,那些毫无方向的四处乱窜官军看到盛庸的旗帜,本能地跟随盛庸的队伍跑了起来,而后,向南逃窜的兵马越来越多,最后居然意想不到的纠集了三万余人马。
三万溃兵集中一处向大冶城逃窜,但这聚集一处的大股敌军也很快落入了朱久炎的视线当中,他可不喜欢给敌人翻盘的机会。湘军在朱久炎的命令下放弃了一路上的溃兵,死命地朝盛庸的尾巴咬去。
后的蹄声骤起,落在最后的溃兵回头一看,立刻就是亡魂大冒,还不等湘军追上冲击,聚成一团的溃兵再次轰然四散。
也是得益于脚下杂草丛生高低不平的地形,散到道路两边的溃兵虽然跑得磕磕绊绊,但等到后的湘军追得不太急的时候,
这溃兵还可以再次往盛庸的边集中。
虽然这些溃兵没有转进行抵抗,但他们逃跑起来也没有任何秩序,形成了一种乱糟糟堵路的方式,这使得朱久炎一时间倒真的无法越过他们,追到前面的盛庸。
刚才的铁血埋伏是战胜的需要,可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溃兵,这些不是外族,都是大明的士兵,能俘虏的还是尽量俘虏的好。
于是在通往大冶城的官道上,盛庸边的三万溃兵聚聚散散地循环着,一会儿多,一会儿少的,向着南方滚动,虽然途中不断地有掉队被俘的,但是主体还是在滚滚向南。而后面朱久炎率领的湘军,也只好时不时地快速前冲击一下,将聚在一起的溃兵打散一波,顺便再俘虏一批堵路的,同时喝令跪在路边乞降的溃兵,等待后边上来的湘军步军接受俘虏。
追追逃逃之下,聚集在盛庸边的三万溃兵,就像暴露在太阳下的一坨大冰块,以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融,却又始终存在。
正因为盛庸的一路坚持亮出旗号,还有一路上的溃兵阻挡,盛庸一行才得以顺利逃脱,逃回了大冶城。
不顾守城士兵的震惊眼神,盛庸带着万余溃兵狼狈不堪地逃进了城门,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城门楼中。
“八万大军,还没有摸到江夏一根毫毛,就只剩了一万!!??”
这句话完全不足以表现陈晖的震惊,只是作为盛庸的副手,张牙舞爪的质问自己的正职,比如“八万大军难道是纸糊的,怎会败的这么快?出城还没有两个时辰啊……”,这些显然都是非常不合适的。
“湘军太会计算,我着了他们的道了!呼呼呼……他们号令严明,军械犀利,更有精心布局,我军将士误以为遭遇了鬼怪袭击,完全落入了算计之中……”
盛庸猛地灌了口水,一边说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哪怕在寒冷的冬季,他全上下也一直在流淌着豆大的汗珠。一路奔逃过来,盛庸没有丝毫的时间可以顾得上擦一擦汗,在和陈晖商议大冶的城防守备事宜之前,还得先回应一下对方的震惊。
“湘王府是个难啃的骨头,这一点我们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强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郭帅那边如何了……”
陈晖还是难掩自己的震惊神色,不过他说话还是有分寸的,没有把兵败的话题再深入下去,否则就有责难盛庸的意思了,看盛庸败得如此仓皇,责难和追究责任都不是当务之急,而且那也不是他这个副手该过问的事。
己方败得如此之惨,湘军即将到来,大敌当前,还是赶紧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于是陈晖打住了关于伏击战的疑问,转而说道:“大冶城的粮草与军械都很充足,就是,就是兵马少了一些,要不要开城收拢一下从前方败逃下来的士兵,然后依托城墙阻敌?将军是为了重整旗鼓才不顾危险,一直亮明旗号的吧?想来应该还有不少士兵会跟着跑回来的。”
“不行!败下来的士兵都已经被湘军吓破了胆子,就算是收拢到城中,也济不得什么事。并且这样还容易给城外的朱久炎夺城的机会,他太厉害!这么一路下来的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就败了个稀里糊涂,太厉害……不能给他一点机会!”
盛庸断然否决了陈晖的建议,“还有,大冶城没有什么防御工事,城墙也过于低矮,肯定是挡不住他的进攻的。”
“那该怎么办?八万人出征,就带一万多人回去复命吗?郭帅会砍了我们的!”陈晖也顾不得冲撞上官了,急声道:“再说大冶好歹也是一座矿石之城,价值不菲,将它守住,多少可以抵消点罪责,弃了大冶,不说我们被会军法从事,野外被湘军追上的后果你想过吗!?”
盛庸叹了口气,“你是没有跟湘军对战过,所以才会心存侥幸。要说湘军号令如一,军容鼎盛还不可怕,朱久炎的心计与湘军的武器之犀利才是最可怕的,那不是你我能够抵挡的!
至于说湘军追上来的问题倒是不怕,我观察了一路,湘军没有对跪地投降的将士下毒手,他们是一路收降的,因此他们才被我军的溃兵堵在追击的路上,让我逃了回来。所以,我们只要及时撤出大冶,后溃兵在后,湘军肯定也追不上,而且很快天就全黑了,占据优势的朱久炎定然也怕中我军伏击,必不敢连夜追击,等到天明之后,我军应该已经回到西征大营了。”
“那军法怎么办?要砍头的。”跑回去受死吗?陈晖自然是不肯跟盛庸撤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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