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悦很瞧不上施兰舟这副做派,哼了一声,“作为爸爸,自己不好好看着孩子,还怪孩子乱跑?你可真称职啊!”
施兰舟都习惯了,反正在费悦这里他讨不到几句好话的,他跟席上的叔伯问候了一声,承认,“是,是我不对,下回我会注意。”
说完,抱着芽芽要走。
芽芽趴在爸爸肩头,气球也交给了爸爸拿着,两只小手挥舞,糯糯的声音甜得人心都是酥的,“爷爷再见,姐姐再见。”
费悦莞尔,“施兰舟这么不靠谱,生的女儿却这么可爱。”
孟桑子婚礼结束后,生活又回到见不着那些人的日子。辛绾每天专注于处理颐辛堂的事宜,倒也自在,除了她那个不着调的爹,偶尔回家总会提两句粟融珵以外。
那日下了些小雨,店里比较清闲,辛绾来了兴致,调了色,伏于案前画画,窗外淅淅沥沥的,空气多了些甜润,日子倒也自在雅致。
一上午过去,手臂微酸,她搁下笔揉了揉手,听见门帘脚步声响。
“先生,您……”传来小蓝迟疑的声音。
“我找你们辛老师。”
怎么又来了!
辛绾皱了皱眉。
转眼间,人就到跟前了。
说来这两年他倒是变化挺大,最明显的就是再也不穿得像只花孔雀了,就她见过他这几面里,都是沉稳的灰黑蓝,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皱眉的缘故,眉间起了褶皱,即便双眉舒展也是有印痕的了。
“辛老师好。”他这么叫她。
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了,即便娃娃和他不熟,小时候他也是娃娃娃娃地叫,辛老师这个称呼,有点好笑。
她点点头,“你好。”
他也不用她招呼,自己坐下,自己沏茶喝,“从前总是陪你姐姐喝茶,你姐姐说,茶这玩意儿就跟日子一样,要品,用心品才能品出味道来,我倒是没品出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喜欢跟沏茶的人过日子而已。”
辛绾静静地听着,不予置评。
他笑了笑,“你也坐啊,你是主人,还要我招呼呢?我来是跟你谈正经事的。”
正经事?他跟她有什么正经事?
他给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尝尝我沏的茶,跟你姐姐的功夫比,差不差?”
“你有什么事?”听得他一口一个姐姐,她确定,他终于相信她是辛缇了。
“我也就开门见山吧。”他浅呷了一口,“两件事,也可以说是同一件事。你也知道,矿物制色是你姐姐一生的执着,花青堂更是她所有的心血。前阵子我听庄爷爷说有人想要买花青堂,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辛绾一听,想要说什么,他却摆摆手,不让她说,“是不是你都不重要,我今儿就是为这事来的。不管是花青堂还是颐辛堂,都是你姐姐名下的商标,如果,我说如果,你姐姐……”
他还是不愿意说那几个字,“我们就说现在,你姐姐并没有留下任何授权书,我是她丈夫,这两个商标我都有份。”
辛绾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辛老师,你别紧张,花青堂和颐辛堂都是辛家的事业,我不是来抢的,我只是想参与。”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姐姐为了制色付出了多少,花青堂我一直在苦苦支撑,但我没那个本事撑下去,如今它也是空有个招牌了,这个招牌是爷爷在的时候就存在的,对我们辛家有着不一般的意义,我希望你能继续用花青这个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