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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不懂我

“我再说一遍,这是母亲的命令,母亲身为悬剑山庄的掌门,我自然要奉命行事,入画,你如今的任务是尽快拉拢杨明昭帮我们复仇,赵国公府的消息暂时由我来打听。我是答应过你可以保下沈珏,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利用他,探听赵国公府的动向,沈珏是最好的突破口。假意接近他利用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来日事成他若怪罪你,你将罪责都推给我便是,恶事都由我来做,你还是沈珏乖巧听话的好妹妹,这有什么不好吗?”

宋念初巧舌如簧的辩解让沈入画一时有些无措,她明知道这样很对不起沈珏,可却又不能忤逆自己的亲生母亲。

良久,沈入画才慢慢把手松开,宋念初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片通红的手指印。沈入画见状,有些愧疚地说:

“对不起,可能我下手太重了些,但是你不该瞒着我私自去利用沈珏,你好歹知会我一声,我也好知道沈珏如今是个什么处境,这样才能帮他留好后路。这些时日你也应该能感受到沈珏是什么样的人,他被沈浩和长宁郡主保护的很好,生性单纯为人率真,从来不懂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他只会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家人好,沈浩做的那些腌臜事他可能连听都没听过!”

沈珏沈珏沈珏……听着沈入画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沈珏哥哥,宋念初心里一阵反感,强压着不满的情绪,不着痕迹地将目光从沈入画身上移开,说:

“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沈入画听出了宋念初的意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并不想和宋念初争吵,却也不愿看到宋念初伤害沈珏,说起来他们二人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阿初,你不懂我。”

“我不懂你?”

“对,你根本不明白我这些年在赵国公府是怎么过的!沈浩所谓的收留我不过是给我个窝罢了!我于他而言还不如长宁郡主天天抱在怀里的那只猫!每次沈浩一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是直接送到沈珏和沈入墨手上,沈入墨自小骄横惯了,尖酸刻薄又自私,只有沈珏每次都给我留一份。有一年我染了风寒,夜里烧得浑身滚烫,身边伺候的丫鬟一个也不见了踪影,各房的嬷嬷全都装睡装死,没有人管我的死活!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一路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跑到沈珏的院子里拼命敲门,院子里的嬷嬷不愿开,是沈珏逼着她们开了门给我请了郎中!”

宋念初并不知道,沈入画儿时还有这段经历,心中难免心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他沉默不语,沈入画又道:

“后来我出嫁,谁都知道我只是一个让杨沈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的礼品,没有人在意我的嫁妆有多少,没有人在意我成亲那天风不风光,全家上下只有沈珏里里外外地帮我张罗排场给我添补嫁妆,生怕我一个庶女嫁到侯府被欺负!你知道那种全家上下只有一个人珍惜你在乎你是什么滋味吗?你永远不懂!你在宋家,宋敬之夫妇待你视如己出,宋念华视你为长兄,可我呢?我这十多年来只有沈珏!”

是啊,她十多年的生命里都是被仇恨包裹着的黑暗,沈珏,是黑暗里唯一的光芒,所以她紧紧地跟着这束光,牢牢地抓紧这束光,生怕这束光有天会突然消失,把她整个生命又摔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宋念初听着沈入画所言,沉默了良久,终是垂下眼眸,轻叹一口气道:

“可能我从前真的不懂你吧,但是入画,有件事我有必要先告诉你,兰心……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