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外套看上去是挺厚的,但这种天气,里面就只穿个衬衫?
——让人看了都觉得冷。
(周徵言那会儿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衬衫叫‘加绒衬衫’,贴身保暖,又显瘦,很多男生在冬季里都爱穿这一款。)
“来的路上有点冷,但你家不冷的。”苏玉衡说完,看着她笑了笑,他肤色白净,浓浓小胡子下的牙齿好白。
“那,……你坐吧!”周徵言点点头,想起外面还下着雪,她指指沙发边的煤炉,又说:“你挨着炉子坐,先暖一暖。”
苏玉衡笑笑,在炉子旁坐了下来,又摘了手套,把双手放在炉上烤。
周徵言想了想,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也在沙发下坐下了。
可接下来,却是一室的静默——她心绪不佳,竟然提不起精神和他说话,也没有心情说话。
周徵言缩着肩膀,恹恹的坐在苏玉衡的对面,她低了头,没有再看他。
自从慕容语在电话里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坐姿,以前总是端端正正的坐着,腰杆挺得笔直,似乎什么也压不垮她一样。
可现在,想起那人在电话里亲口对她说:“我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了,你再找一个吧……”周徵言就像是被人抽了脊梁骨一样,浑身没了力气,再也坐不直了:她被那人放弃了,不是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苏玉衡在炉子上烤暖了双手,大概是煤火的温度让人觉得热,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开了,原来里面还套了一件心领的羊毛衫,也难怪他不冷。
周徵言仍是低头默坐,一动不动的,似乎睡着了一样。
“徵言?”苏玉衡不知道她怎么了,但看起来似乎有些消沉,他试探着问:“你怎么了,是冷吗?”
周徵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苏玉衡,她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觉得和他无话可说:这么冷的天,他大老远的跑来,却只让她感到了良心不安,她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的人,她的心也不在他身上,所以,还是不要再来找她了吧……
她摇了摇头,又低下了头。
俩人一时之间只是枯坐,时间像是停滞了一样,一片难言的静默。
后来,苏玉衡又抬头看了看周徵言,低头想了想,终于说了一句:“……那我回去了。”
周徵言又一次抬起头来,对面的苏玉衡衣冠楚楚,看起来稳重老成的模样,她却始终感到不能靠近。她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最后,苏玉衡要了她的QQ,然后骑上摩托车走了。
周徵言望着雪地上那浅浅的轮胎印,又一次的悲从中来:
——人是不是就是这么的别扭呢,喜欢的人要自己再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反而大老远的跑来看望自己?
望着漫天的风雪,周徵言又一次冷冷地笑了:“始乱终弃,是我的错。慕容语,我恨你。”
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事情那么多,除了感情,其他事情她都可以忍。她顶了全家人的压力来喜欢他,可为什么,那人如今偏偏不要她?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